我皺著鼻子作可愛狀。
那時,我不知道他當天下午同樣佳人有約。跟我不同,我對他和盤托出,明刀明槍,我總是這樣,我不屑於在背後幹那些鼠竊狗偷的事兒,哪怕出發點是什麼濫透的籍口什麼為了對方好。
真為對方好最起碼的一個要求應該是坦誠,告訴她真實的情況,讓她自己去判斷和選擇。如果她仍舊堅持支援你、信任你、哪怕到最後還是被你給騙了,但至少,與人無尤。一切都是她咎尤自取。她自己願意。
下午三點,我出發。我前腳走,他後腳離開。
臨走前我特為去了一趟他辦公室,我們相對無語半晌,到最後還是他率先打破僵局。
“怎麼?不忍心?”
我虛弱笑一下,心想自己心還是太軟,到底是女人,幹什麼事兒還是會優柔寡斷。像我這樣的人,跟什麼樣的貴人也不會一鳴驚人,更不會一飛沖天。幹大事的人都心狠手辣,至少,果斷堅決。想好了的、決定好了的事兒,絕對不會猶猶豫豫、意意遲遲、總是懸而未決。
我嘆了口氣,兩支手互相擺弄。
“如果你真覺得自己的決定沒有錯,我又有什麼忍心不忍心?”
我停頓一下,抬眼瞅他。
“除非,你自己覺得自己的決定本身就不太靠譜。我去通風報信,你覺得會壞了你這所謂的大計。所以你才會用上‘忍心’這兩個字兒。”
張若雷把後背結實靠在椅背上,雙手舉起。
“我投降。我剛才說錯話了。”
我一撇嘴。
“不好玩兒。”
“去吧!別想那麼多。”
他探出前半身頃向我。
“其實......”
他
皺眉,拿捏接下來要說的話。
“可能......我還要感謝你。可能有些話親人之間沒法兒說,你說,也許比我說來得合適。而且你說,也省卻了我們直接面對的尷尬。到時候他不能怪我沒有告訴他,因為已經有人告訴過他了。”
“你這話讓我深感不安。我突然間覺得在你和你爸之間充當了特別尷尬的角色。甚至不是尷尬,可能更多是被利用。”
張若雷又往椅背上一靠,抽一口煙,目光望定那剛被自己噴出去的煙霧,彷彿能看清楚那煙裡霧裡隱藏的把戲。
“被利用有什麼呀?人被利用就說明他還有價值,如果一個人連被利用的機會都沒有,那這人活或者死都沒什麼分別了。”
我低頭一想,簡單直接反唇相譏:“謬論。”
他又抽一口煙,看我。
“你知道我說的十分有道理。”
我低頭想想,卻沒找出話來反駁,於是站起身,跟他告辭。
這一去談不上吉凶未卜,可不知為何,我十分恐懼這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