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為那麼一點點遙不可及的僥倖心理。
萬一呢?
萬一他回頭了呢?
萬一我真的誤會他了呢?
萬一那件事兒不是他乾的呢?
萬一我再遇不見比他更合適的人呢?
萬一這一次我過關了呢?
萬一明天我就發達了呢?
......
跟他道了晚安,掛了電話,長夜漫漫無邊似才剛剛拉開帷幕。夜色掩映下,一切罪惡蠢蠢欲動。燈紅酒綠掩蓋的,也不過是一顆顆窮極無聊而又空虛的心臟。
我們都活得如此乏善可陳,這世界同上。但每一個人都為盡力在此多呆一秒、佔有更多而窮盡一生心力。
很多人為此而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很多鋌而走險的人讓別人付出了身家性命。我們擁有看似健全的律法,但許多事、許多人還是沒有辦法被公正的審判和拷問。
好多人因此而愈發的變態,他們甚至抱怨,是快節奏的生活和貧富差距的加大讓他們身不由己。他們為心魔所役,整天活在巨大的壓力和慾望中間,在夾縫中求生存。被生活虐得體無完膚、面目全非。不要再指望他們可以全身而退,再找到來時路或者初衷。
他們都是被人面蛇身女妖的美麗歌聲吸引而去的送葬者,清醒時,人,早就已
經在懸崖邊上。他們人人頭上都懸著納斯達摩克之劍。刀口上舔蜜的生活讓他們興奮、扭曲、行為怪異而不自覺。
被慾望、恐懼、壓力喂大的人心,都噬血而瘋狂。
第二天一清早,張若雷早早上來,當然買了早餐,他總能讓女人感覺到貼心熨肺般的體貼。我應該感謝,卻又鄙視自己可以在這樣的小恩小惠面前就失了分寸。
“你吃了沒?”
“沒。一起。”
我進廚房拿來餐具,兩人在餐桌前坐下。
“老太太昨晚怎樣?”
他咬了一品霜果油條,“叭嗒”喝一口豆漿,放下豆漿杯。
“還行,就是還找張姨。”
他說這話時並未抬眼看我。
我有些敗胃口。
“可不是。我都會想,別說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
我站起來,把自己的餐具拿到廚房,擰開水龍頭,水龍頭裡嘩嘩流出水來。
“你幹嘛?就吃這麼點兒。”
我邊洗碗邊回應他。
“可能這幾天事兒太多了,休息不好,又有點兒上火,所以吃不下什麼。”
他跟著我進來。
“不然你今天別去公司了,在家休息一天。”
我停下手裡的活兒,認真思考他的建議,內心略有動搖。
“可是,一個人在家,更容易胡思亂想。”
我又擰開水龍頭,下定決心般。
“算了,還是去上班。有點兒事兒佔手,時間還能過得快一些。”
他未置可否,回到餐桌前把剩下的東西打掃乾淨。
“其實還有一件事兒想跟你商量。”
“嗯。”
我把碗放在不鏽鋼瀝水架上,剛被清洗的碗盤裡的水嘀嗒落進洗碗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