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這樣風風火火,但她今天的風風火救了我的
場。我站起來,朝她走過去。
“萬茜,怎麼才來?對方等了我們半天了。”
萬茜一瞧屋內這情形,馬上心內瞭然。
康先生也不是白痴,他站起來。但桌子上的東西仍舊在,我給了萬茜一個眼色,萬茜走上前去,剛要把那木盒拿起,那康先生搶先一步拿起來,然後一路遞到我面前來,“梅小姐,姨媽託我帶給您的,她來之前囑託,萬千保密。她身體已經康復七七八八,我姨夫蘇雲天已經把她接回家。裡面的東西封著,我其實並不知道是什麼。但,除了信使,我對梅小姐印象頗佳,又不想單純當個信使,於是才斗膽藉助了這枚胸針。呃......”
他手中一擺那木盒。
“不然這樣算了。”他頹然放棄,徑直把木盒揣走。“多有打擾,算我這趟沒有來如果可能的話。告辭。”
說完不等我反應,他已經大踏步走了出去。
“他這是......”
萬茜看著他的背影問我。
我聳聳肩,“誰知道,我本來以為他不過是想見個故人,裡面一份禮物,我尋思著不是不能接受。誰知道里面還有玄機,那胸針下面還有一方紙,被疊得四四方方,我還沒來得及看是什麼東西。剛才聽他說才知道,原來是受他姨母所託。”
萬茜回身把門關好,自己倒了杯水喝。
“渴死我了。”她放下杯子,“怎麼沒看看到底是什麼?”
我不語。
“看看又不會死!至少知道那老太太這回回來究竟想幹什麼。其實我也聽說她回來了。”
萬茜拿起杯子來,水聲清澈,她又灌了自己一杯。看來她可真是渴壞了。
“幹嘛不在路上買瓶水,渴成這樣!”
我不無嗔怪。
“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反正沒幾步路。”
我一撇嘴搶白她。
“我還不知道你?就對自己死摳,一瓶水都捨不得買。我說我拜託你好不好,好歹你現在也是什麼高階白領、金領之類的,我給你開的工資也不算少,你能不能別這麼窮嗖嗖的,一瓶水,至於的把自己渴成這樣。”
萬茜不理我,徑直顧左右而言其他。
“梅總,您說這康先生,他究竟跟他姨是一夥兒的呢?還是自成一派。說實話到現在為止,我沒有看清楚。”
“愛跟誰一派跟誰一派,我又不跟他搞物件。甚至連朋友都不是。這年頭人和人之間關係越簡單越好,合則來,不合則散。什麼磨合啊、遷就啊、分析啊,人生苦短,幹嘛不找臭味相投的?”
萬茜看我發表這一大篇的長篇大論目瞪口呆。我敲一記她頭,說“怎樣?崇拜姐吧!有道理吧!”
“屁!”
這丫頭
,又開始沒大沒小。
“人家說他跟誰一派呢!您倒好,直接扯搞物件頭上去了。還能不能合計點兒有出息的事兒。”
“說給你聽的。有心人說給無心人聽!”
我朝自己辦公桌走去,坐下,開啟電腦。
“這不是藉此告訴你嗎?別一天天的等那些根本就不可能的人。親人、愛人都是。你能不能替我給自己找個好歸宿。也省得我一天為你瞎操心。”
萬茜一攤手,“也不是沒找,也有看我好的。只一想到我有那麼個無底洞,有些人望而怯步罷了。”
萬茜坐我對面,一雙黑色瞳仁現出茫然與無助來。
“有時我不知道應該感謝他還是怎樣,也好,他現在成了我的一塊試金石,他幫我試出很多不值得的人,也挺好。”
我想拍拍她的肩膀,可伸出手臂卻只能碰到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背,於是我拍拍萬茜的手背。
“我沒事兒,習慣了。”
“習慣了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