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茜,我用牙齒細細咀嚼這兩個字。她值得我信賴嗎?畢竟我們沒有太深太重的交情。如果她也被張或者蕭收買了的話,那我冒的風險則不是一丁兒半點兒。
我不自覺捏緊拳頭,感覺身體某處已經被不知名的液體打得溼透,如果再不到一個安全的地帶,怕是要順著褲管滴下來。
沒想到,我梅子會有今天,我一直以為跟淮海在一起時已經夠慘,不想,嫁給張若雷後竟然更慘。
語音報站系統提示我已經到站,我艱難挪動腳步費力扶住扶手噌下了車。
萬茜,我會見到你嗎?
肚子又開始疼,天已經大亮了。萬茜是我最後的希望,如果她沒來,那我認命。反正如今這世界上不過剩我一個人,來來去去、生生死死,於我來說愈發不是問題。
最重要真是問題我亦無能為力。人面對自己無能為力的問題時最好的解決辦法可能就是盡人事、聽天命。
我已經走不動了,肚子和肚子裡的東西似乎要被地球吸沒。像《西遊記》裡的人參果一樣,我敢篤定他出來,掉到地上,就會融入土裡,失去影蹤。
萬茜!
我覺得現在這名字於我來說就是一種信念,這信念支撐著我一定要把眼前這條路走下去、走完。
每一步,都難,每一步,都易,每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每一步又都彷彿如履平地。
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分說闖進我眼睛裡。
我一笑,身子一軟,有人朝我跑過來。
“梅總,梅總。”
“我已經不是梅總了。”
我想說。
但我只朝她張張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羊水破了。”
萬茜沒有猶豫,她開了一部車,那部車不是她的車。萬茜,我在心裡默唸,真難為她,她還沒有婚史,對生孩子沒一點兒經驗,她還知道開別人的車來。
我閉上眼睛。我已經盡力了,從半夜到現在,這一路周折已揮霍了我所有的精力和能量,我感覺我經已然精疲力竭。
在車上萬茜不停的回頭喊我。
“梅總,您不能睡啊!梅總。”
我朝她虛弱的笑笑。
“梅總。”
她聲音裡帶著哭腔。
“您這是怎麼了呀!這幫天殺的。”
“我要為你殺了他們。”
她說著狠話。
但旋即她又盯住我,一有時間就用閒著的那支手拔拉我。
“梅總,我已經聯絡了鄰市一傢俬人醫院,您要怎樣?如果真要作出選擇,這孩子是保還是不保?”
我偏過頭看著她。肚子疼的更甚了,羊水早破了,如果孩子再耽擱下來,我不知道他被生下來能否活。他可能會在我肚子裡就死掉。
我悲哀的流出眼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