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了一下,仍舊決定跟自己的慾望和我的底線短兵相接。
我再抽出五張來。
“你想好了?想好了這裡尚餘四千塊,一分錢不能再多加。”
他咬咬牙,額上開始冒汗。
我又作勢欲再拿出幾張,王飛忙用手阻止了我。
“得得得,你們有錢人真會玩兒我們這些窮人。”
我心說哪裡是有錢人玩窮人,不過是慾望玩弄了我們罷了。我有我的所思、所求、所想,你有你的所愛、所執、所期。
我們都有自己的欲罷不能。故而也就都只能任憑命運擺佈。
王飛把那四千大元扒進自己懷裡,狀甚貪婪。眼珠子還不忘瞟向我手裡拿住的那一千塊,我收起那些來,無視他的目光。
著人買了空卡,準備一部閒置手機,讓他直接給行政部經理打了電話,對白也好設計,王飛倒是長於演戲的人,聲線、語氣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對方雖然罵了他一句精神病,但並不影響我們靜觀其變。
時間到,我像螳螂一樣候在暗處。那夜無月,夜黑得不見五指,風掠過城市中心,掃蕩人們心裡的歡樂與哀愁。街燈光線昏暗,樹影如鬼魅一般張牙舞爪,偶爾發出乾裂的脆響,像誰的骨頭被突然間從中折斷。
快到約定時間了,王飛卻連影兒都沒見著,我給他打了個電話,這小子竟然關機。我立馬意識到事情不妙,但尚報最後一絲希望,假若他應時出現呢?
我看自己錶盤上時針和分針走得絕望而徹底,馬上就到約定時間了。可我的那個所謂心腹和王飛卻仍舊沓無音跡。
我皺起眉,心知一定是某個環節發生了問題,但究竟是哪個環節我自己卻又不得而知。事實離我想知道的真相似乎越來越遠。我想知道我媽和蕭晗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我想知道我媽的死到底跟蕭晗有關還是跟張若雷有關,我想知道我視為心腹的左膀右臂究竟對我是虛情假意、虛與委蛇還是我多疑錯怪了他。
我都想知道,卻都沒有答案。
時間過得不慢,很快過去半個小時。
“不等了。”
我說,著人驅車趕往王飛的住處,卻發現人去樓空。
我恨得牙癢癢,又讓這人渣坑去我四千塊錢。我這個蠢蛋,我在心裡惡毒咒罵自己,原本以為自己能翻雲覆雨,卻誰知道又被別人算計,就這種智商還要當大企業的掌舵人,怕是遲早要把我自己賠進去。
細節倒不難想,一定是我們這邊剛剛達成交易,行政經理或者真正的買主兒那邊出了更高的價錢,這小子是個真小心,唯利是圖。他能這樣做我倒毫不覺得意外。只是怨怪我自己想事辦事太過不周全,任憑阿貓、阿狗都能鑽著我的空子。
行政經理究竟是敵是友?
還是王飛一早知道真正的買主是誰,從來沒跟我說過實話?
都不得而知。
“王飛。”
我咬牙切齒。
“最好今生今世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否則......”
我在心裡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