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陣,晚上我會頻發惡夢,夢見自己一個人進小區,被一輛漂亮汽車的前車燈照著,遠光燈下空氣飛舞得美出天際,我的長髮和腰身被燈光勾勒得纖毫畢現。我心情十分愉悅,拎著包,俏皮的進了小區,保安給我敬了禮,我回過頭朝他們點頭微笑。再然後我回到家,開了燈,在房間深處聽到異響,濃重的喘息聲,像幽靈一樣遊蕩在房間四周,碰到冰冷的牆壁便被反彈回去,形成巨大的回聲。
那鋼筋水泥圍成的空間成了那聲音的禁錮,它們躍躍欲試,想跑出去,在漫無天際裡痛快的撒野。
我開了壁燈,壁燈燈影被模模糊糊映在牆面上,我沒有換鞋,那聲音似有股魔力,它控制住了我的一舉一動,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被無限放大,彷彿每一下都敲打在人們的心房。
我一步一步朝真相接近,一步又一步,往前走,前面的路越來越黑,也越來越狹窄,我像進入某個城堡,有一扇木門,我推開......
正在這時,我忽的驚醒。
直直從床上驚呼坐起來,濃重的喘著氣。張若雷也被我驚醒,翻身對住我,點了床頭燈。
“怎麼了?”
我後背全是汗,冰冷的汗水在我面板上攀爬,像綠色藤蔓繞過山牆。
“沒事兒。”
他遞給我一杯水,我床頭常年備一杯水,有時半夜醒,覺得嗓子幹,喝一口,繼續睡。
我喝了一口水,失去溫度的水沿喉嚨下行。我撫住胸口。
“怎麼會做噩夢了呢?”
“
是呀,怎麼做噩夢了呢?”
張若雷重複。
“是不這兩天太累了?”
他關切的望著我。
我頹然靠坐在床頭上。
“也許是吧。”
張若雷也靠在床頭上,伸出一支胳膊來攬住我肩頭。
“睡前別想太多。”
我捧著水杯又喝了一口。
“沒有,我什麼也沒想。”
他並沒有拆穿我的謊言。
我畫蛇添足的繼續解釋。
“也許睡覺的時候手壓住胸口了。”
他沒接話。
我以為那個夢就那樣過去了,不想幾天以後,同樣的夢境又出現在晚上,不過這一次比上一次完整得多,我推開了那扇木門,然後看見床上一對赤裸的男女,他們在床上纏綿,兩具光潔的軀體在黑暗裡螢螢發光,像兩條交尾的蛇,緊緊纏繞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