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雖然不會品茶,但劣質的茶現在倒也一口就能嚐出來。
我知蘇白找我一定有事,但是她不說我就不問,我還不知道她的性子?說好聽了是心無城府,說不好聽了就是個大小姐的脾氣,家裡嬌生慣養慣了,狗肚子盛不下二兩香油。
菜陸續上來,不多不少,但大多都精緻,看在眼睛裡就能讓人心生出歡喜來,更何況還可以裹腹。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歷來如此。
我舉箸不前,蘇白一笑。說你還是那樣,又在那兒悲天憫人呢吧。
我莞爾一笑,笑自己像杯清水,多少年了,還是能讓人一眼見底。這究竟是優點還是缺點?
出走半生,歸來仍舊少年。這樣的人生讓人渴望,但,可及是種悲哀,不可及亦同樣是種無奈。
蘇白似乎仍舊在琢磨如何跟我開場,什麼事兒讓這麼個直腸子也沒有辦法竹筒倒豆子?後來,她下定決心般說了一句“罷了。”回身,從包裡拿出一張請諫來。
“紅色炸彈”?
我接過來,想恭喜她。每一個獲得愛情甜蜜和幸福的女人都應該被恭喜。
開啟,一張照片,一對璧人。一個是她,另外一個,慢著,讓我仔細瞅瞅,竟然是張若雷。
我轟一下,覺頭重腳輕,又轟一下,覺得天崩地裂。我以為時至今時今日我姓梅的姑娘已經百毒不侵,卻沒想到還是有人能讓我如同被五雷轟了頂。
難怪,難怪,難怪這陣子見他有些奇怪。
難怪,難怪,難怪這陣子他來我這兒沒那麼勤了。
我是真傻。
我想起魯迅先生《祝福》裡的祥林嫂來,她一直在重複一句話,到後來逢人就重複,說,我真傻,我真傻。
我是真傻。
他們什麼時候拍的這些照片呢?
是了,有時張若雷說出去談事兒,他有時一整天不在公司,最近我想淮平想得厲害,竟不覺他已許久不至閨閣。
他們什麼時候印的請諫呢?
張若雷不夠意思啊,蘇白不夠意思也就罷了,我跟她本就沒什麼太大的交情,但是張若雷不應該啊,上一次他和她訂婚,忘了嗎?我一手策劃安排的。
蘇白讓人上了酒,給我滿上。
我擋住杯口:“這陣子身體不舒服,有日子沒喝了。小葉,”我抬起眼睛瞧著蘇白,她垂下眼瞼躲開了我的目光,那一瞬間我心裡篤定:她知道我跟張若雷的關係。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將來的正室在跟小三宣示主權嗎?還是由來只見新人笑,沒人聽到舊人哭?什麼時代了?不過就是被白玩了唄。
可又怎麼會?我想起張若雷抱住我,他看我的眼神兒,人說一個人的眼睛是沒有辦法騙人的,再高明的騙子也辦不到。想起他帶著我大晚上的連夜趕路,去看他那已經癲瘋的老母。
他說過會......
不不不,他並沒有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