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進來的?”
我十分驚訝,這是封閉小區啊。一戶一卡,管得十分嚴。再說,這花園洋房管得十分嚴。
“記不記得,安門時公司里正好有事你走不開,你打發小葉來幫你驗收。”
我毛骨悚然。
“張若雷,你居然私自留我的鑰匙。”
他做了個投降的姿勢。
“求求你,進去再說,樓道里有監控。”
我抬眼瞅了一眼那監控,也真不知道現在人類社會是更文明還是更糟糕了,越是高檔的小區越是密不透風,完全一座座高檔監獄,所不同無外乎一個是被迫被關,而另外一些,則是心甘情願被囚於此。
不等我答,他伸手把我推了進來。
門,在他身後無聲閉合。
我沒打算把他讓到客廳裡,我在玄關處已是忍無可忍。這分明是欺人太甚了,太過份了。是,我承認那錢我來得不光彩,嚴格意義上來說那錢也確實是他而不是我的,可畢竟......
我把鑰匙“啪”從他手裡奪過來,一把拍在玄關案板上,柳眉倒豎。
張若雷則“啪”打橫攔腰把我抱起,我和他都沒換鞋,他扯我的衣服,我蹬掉了鞋,他扯掉自己的褲子,我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他倒吸一口涼氣,眉心皺成一團。我不鬆口,我不想驚叫出來。無論,那驚叫是來自於我身體深處的渴望還是靈魂在抵達快樂高峰時的巔狂。
他古銅色的身體在半空中搖晃,像在大海里拼命顛簸的小船。
一切都來得沒有任何徵兆。
“還去看他嗎?”
“唉呀,機票。”
我光著身體從他懷裡跳起來,他一把又把我捉了回去。臉向下朝我俯衝下來。
我手腳亂舞。
“機票,要延......誤了!”
那夜,暗得有史以來的燦爛。
我和他都精疲力盡,長頭髮粘在溼滑的面板上,像從海里剛剛被打撈上來的水草。細密的汗珠先是一小點一小點凝結在他額頭上,繼而連結成大顆的汗珠,從他的面板上一路下滑,降落在我的面板上。我張著嘴,覺得乾渴極了,大口吐納,卻仍舊覺得空氣稀薄,似乎只有一口吞下對方才可以讓自己整個生命完整似的。
那是破土而出的慾望和快樂,像春天的草,一眨眼的功夫就草尖尖摸到天邊邊的茂盛。
“還走嗎?”
他抱住我。
我不敢瞅他,臉不知因為什麼紅著、潮著,我的氣吐在他面板上。
“還走不走?”
他晃了我幾晃。
我笑,搖搖頭,嗓子仍舊幹得厲害。
在他懷裡回身瞟了一眼鍾,過點了,這趟航班我是死也趕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