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微向後仰,半閉著眼睛聽我彙報。等我彙報完了,他這才如夢方醒坐正身子,腳也從桌子上拿下來,我把報表遞給他,他接了過去,一篇一篇翻看,神情又專注得要命,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看完他把報表扔在桌子上,露出一口小白牙,瞅我笑,笑得我莫名其妙又毛骨悚然。
“說吧!進門就打量我。怎麼著?看上我了?”
說話永遠這樣,沒個正經。
“沒有,您沒事兒那我先回去了。”
“得得得,還您,吃錯藥了?我知道你什麼事兒,不就是蕭晗嗎?是,她那麼大張旗鼓的出現在公司,這公司又有那麼多人認識她,基層員工一天沒事就愛瞎嚼舌頭根子,不到你嘴裡才怪。”
我坐下。“還真不是他們,是我昨天自己看到的,趕巧她來,我正路過保安部的監控室。”
張若雷臉色一凝:“你沒看錯,還真是她。”
我倒沒想過他跟我這樣坦白。
“據她說是回來跟你前夫辦離婚手續。”
“她這樣倒是不講良心。”
張若雷聽到“良心”兩個字臉上即呈現也不屑。
“這年頭,誰對得起誰啊?”
我瞥他一眼:“你當然這樣想,你是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主兒。”
張若雷知我意有所指,氣焰倒下去大半。
“離婚了找你幹啥?要跟你結婚啊?”
張若雷又白我一眼:“你以為我會要她?”
“你這人,說話老自己打自己臉。你不要她?上次誰跟我說,人家身上,那山,那水......”
張若雷往我近前一欺身,眼神挑釁:“那你倒是說說,什麼山?什麼水?”
我“呸”他一口,站起來轉身要走。
“哎哎哎,你等會兒。”
“不等,我這輩子就等過一個男人,還他媽等錯了。從此以後除了我兒子,帶把兒的我都不等。”
張若雷在我身後搖頭:“你算是完完兒的了,瞅你說話多粗,還有一點兒女人樣兒不?張口閉口帶把兒的。”
到門口我又轉頭:“帶把兒的帶把兒的,怎麼著?你不是帶把兒的?”
想想不對,我又回去,關上門。
“她還走嗎?”
“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她老公。”
“那她來找你幹啥?光告訴你一聲她離婚了?”
“她......”
張若雷警覺的看著我:“出去!工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