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海界監獄今天又要處死囚犯麼?”一個粗布麻衣的市民仰頭望著行刑臺上的囚犯小聲嘀咕道,“天吶,真是一座魔鬼監獄,吃人都不帶吐骨頭的…”
“小聲點,你小子不要命啦?”另一個赤膊的大漢連忙將他拉到了一邊,“我聽別人說,貌似是前一段時間虎克那個壞傢伙派人把‘萊茵修道院’的修女給抓了,在海界監獄裡折磨逼問了他們一番後,決定在今天處死這群可憐的女孩兒。”
“理由呢?!庫克那個混蛋現在都這麼無法無天了嗎?”
“理由,哼,”大漢搖了搖頭,“需要理由麼?不過是皇族權利鬥爭中的犧牲品罷了,我們這種終日生活在舊城區的下等人可能永遠也無法體會到權利鬥爭的殘酷。”
說完,大漢一臉惋惜地看著行刑臺上被太陽暴曬的修女們,他低下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目睹了太多死刑犯在這裡被處以極刑,因此許多路過海界監獄的市民唯恐避之不及,他們只敢遠遠地望著行刑臺上的慘狀,然後象徵同情與悲憫的感嘆一番,卻什麼也做不了。
在大多數人眼中“萊茵修道院”只是一個以上帝的名義收留一些流浪兒童的慈善團體,大多數人對修女還是心懷善意的,因為她們無非一群是隱居在鬧市區的善行者罷了。
但如今卻以強加之罪處以絞刑,雖然這一荒唐暴虐的行為讓很多人義憤填膺,但無奈“萊茵修道院”平日裡隱逸慣了,幾乎不與任何權貴來往,以至於根本沒人肯為她們站出來,亦或許根本不敢站出來。
海界監獄的上空盤旋著幾隻飢餓的禿鷲與老鷹,它們彷彿嗅到了生命凋亡的氣息,早早地就飛了過來,它們虎視眈眈地看著行刑臺上虛弱的修女,就像盯著一塊塊即將被吞進肚子裡的肉塊。
碧藍之海冰涼的海水泡沫不斷地衝擊上海界監獄的城牆,奔騰的浪頭從高空墜落摔碎在海岩石上,發出“噼裡啪啦”的碎響,雖然太陽依舊朗照著大地,但整座海界監獄卻宛如一座詭影森森的鬼域,冰涼而刺骨。
一道棕色的影子像閃電一樣穿行於舊城區之間,驚險而又刺激,笠一路上躲過了許多巡邏計程車兵,因為新蘭城今天許多怪異著裝的外邦人,因此他的打扮並沒有引起過多的關注。
抬手射出一張撲克牌,擋在路前方的一塊破木板瞬間被洞穿,接著碎成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木屑,小丑妝容的笠在萬千尖銳的木屑中飛身而過,他的臉上滿是殺伐決斷的凌然。
在經過最後一條街道後,笠當即一躍而起,棕色斗篷落到了一座建築物的頂端,這裡是舊城區最外圍的區域了,魂牽夢縈的海界監獄已經是近在咫尺了。
“桃樂絲,原諒我再一次遲到了,我發誓一定要把那些欺負過你的牲畜全部拖下地獄,一個不留,嘿嘿。”淒厲的笑容既飽含痛苦又包含興奮,笠的兩隻眼睛已經爬滿了紅色的血絲,讓人不寒而慄。
摸了摸口袋裡熟睡的灰兔,笠的脊柱彎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他的四肢聚攏在一起抓住了尖頂建築的頂端,如同一隻準備狩獵毒蜘蛛。
手中的匕首發出尖銳的摩擦聲,笠強忍著內心殺戮的衝動,他仔細地觀察著海界監獄的防衛情況。
儘管這些天笠已經透過各種渠道將監獄內部的情況掌握地一清二楚,但今日不同往昔,沒有夥伴的協助,沒有黑夜的遮掩,甚至連刺殺都算不上,只有自己孤身一人,他絕不允許自己的行動有任何閃失。
笠所掌握的每把匕首尾端都墜著一根韌性極高的絲線,幾把匕首深深地沒入附近建築物的屋頂之中,絲線從四面八方匯聚於袖間,此刻笠果真如同趴在蛛網間的蜘蛛一樣,周圍有任何風吹草動,他立即就可以透過絲線的細微振動而感知到。
突然,笠的左手食指輕抬了一下,是後方的那根絲線動了,但笠並沒有回頭,身後那個從樓下一躍而上的敏捷身影他並不陌生。
“笠,不辭而別可不是你的性格哦?”澤塔的手裡擺弄著那張烏鴉臉一樣的面具,“害得我連那瓶價值一百金幣的香檳都沒有喝完,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從白鯨那兒搞來的。”
“嗖”的一聲破空之音驟起,澤塔側身躲開,帶著皮手套的手穩穩地抓住了那枚射來的暗器,黑金打造而成的羽毛狀標誌上用黃金刻畫出了精細的紋理,標誌正中間則是一隻金色的烏鴉首形狀的紋路。
“渡鴉組織的黑羽徽章麼?”澤塔放在手裡掂了掂,便歪著頭看向笠,等著他接下來的解釋。
“麻煩幫我把黑羽徽章轉交給會長,從現在開始我已經不再是渡鴉組織的人了,你無權約束我,”笠冷冷地說道,“離開這兒,今天沒有人能夠阻攔我。”
“退出渡鴉組織?”澤塔笑了笑,“這件事恐怕你得親自去找老爹商量,我可沒法替他做主,除非我想被他炒魷魚。”
“澤塔,你今天一定要阻攔我,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