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一會之後,芙蕾雅像是受到了電擊似的一下子捂住了嘴巴,眼神之中帶著些許驚恐。
“難道是愛爾華·蒙克的名畫《尖叫》!”
“不錯,另外幾起刺殺案中我也隱約看到了《基督受難圖》和《上帝之手》的影子,這個行兇者沒那麼簡單。”
康拉德看向碧藍之海的方向,那裡一輛船舶的燈光都沒有,吞噬一切的黑暗在大海上湧動著,像是地獄埋葬亡靈的死亡之海。
沒有繼續參與那些人對於案件的無聊分析,艾爾獨自一人走到了旁邊的防護鐵鏈旁,白色的浪花在石臺下翻湧著,滾滾的浪潮像鬼魂一樣在幽寂的海面上徘徊。
艾爾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鐵鏈冰涼的觸感盤旋在指間揮之不去,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康拉德先生,得出什麼結果了沒有?”
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從艾爾的背後經過,打亂了他的思緒,也引得艾爾不由得側目,因為這個聲音實在是有些刺耳,就像是一個鐵塊被丟進了旋轉的鐵桶中發出的噪音。
中年男人穿著和死者形式相近的制服,他也是海界監獄的一名獄衛,只不過官職比那幾個死去的傢伙高一些。
“暫時還沒有,現場經歷過細緻的清理,再加上海風和水汽,一些細小的痕跡已經完全不見了影蹤,我還需要一些時間整理線索才能得出你們想要的結果。”康拉德連頭都沒回,似乎對這個人有些不屑。
“需要時間?呵呵,”男人哂笑著,肥膩膩的肚子不停地上下搖晃,“可以,我這裡當然沒問題,只不過我得向庫克大人請示一下,畢竟是皇室指派你們帝國軍事學院的人來保護庫克大人,即便出了什麼問題也怪罪不到我的身上。”
聽到男人的話,艾爾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不得不說這個聲音聽起來真的很刺耳,左手“鋼骨”的鱗甲像是有生命似的不斷開合。
“海界監獄的人都是你們這副德行嗎?!”芙蕾雅嬌喝一聲,對著這個大腹便便的油膩男怒目而視。
芙蕾雅的話也引來了其餘幾個海界監獄獄衛的目光,這其中多少帶著些不善,驕橫慣了的人很難友善地對待他人,即便是自己的合作伙伴。
“芙蕾雅,”康拉德衝著芙蕾雅搖了搖頭,“我說了,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
“可是…”芙蕾雅心有不甘,一向脾氣火爆的她就像是火藥桶似的一點就著。
安德烈也碰了碰芙蕾雅示意她不要說下去了,康拉德老師自有應對的方法。
“薩摩耶,我再說最後一遍,我們是受皇室的委派協助調查案件並尋找相關線索,至於保護你們的庫克大人,我們只是輔助你們獄衛而已,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是合作關係,如果你心存怨言可以向皇室反應,我們倒是很樂意從這趟渾水中脫身。”
“如果海界監獄還想繼續接受帝國軍事學院的幫助,那就請你安靜地站在一邊就好,即便你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多派幾個手下過來幫忙處理自己遇難同事的屍體來的實在。”
薩摩耶本來還想插嘴,但康拉德的最後一番話徹底堵住了他的嘴巴。
聽到這個傢伙的名字叫“薩摩耶”,除了幾個海界監獄的獄衛,剩下的眾人包括一向嚴肅的十字軍團士兵都不禁笑出了聲。
“這傢伙怎麼取了一個狗的名字,哈哈哈。”
醫療人員中不知是誰在小聲議論,立即招致了薩摩耶一陣怨毒地凝視。
“好,康拉德,特種小隊一番隊的隊長,我一定配合你們,全力配合,”薩摩耶的話有些咬牙切齒,“順便提醒你一下,約瑟斯帝國最重要的節日‘萬邦燈會’馬上就要舉辦了,但願你可以儘快抓到兇手,否則到時候造成了什麼不好的影響,皇室的震怒不是你我可以承受的了的。”
“多謝提醒,我自有分寸。”
康拉德轉過身去,而薩摩耶也通紅著臉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一陣小的風波過去之後,處理案發現場的眾人繼續按部就班地忙碌起來。
“是呀,時間過得好快,一轉眼‘萬邦燈會’都要舉辦了。”艾爾若有所思地敲打著鐵鏈。
對於這個只聽說過卻從沒見到過的盛典,艾爾並沒有那麼嚮往,在他的印象中大多數的“節日”只不過是富人們的狂歡,窮人們的哀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