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系的小子,想什麼呢?走快點兒,我很忙的。”盎格魯催促道。
“哦,來了。”艾爾向下扯了扯袖子防止臂環被外人看到。
紐卡西曾告誡過他,讓艾爾不要輕易把臂環的事情告訴其他人,現在看來可能有一定的道理。總之在最終搞清楚臂環的來歷之前,這件事還是當成秘密放在心裡最安全,這是艾爾在看到那塊石頭之後的想法。
“咔噠”,安德烈點亮了房間裡唯一一盞燈,房間裡所有陳設物品都變得清晰起來。
無數張圖紙和鐵箱子幾乎填滿了這間並沒有多大的屋子,艾爾根本無從下腳,只能靠盎格魯在前面趟出一條路來。
“不要客氣,隨便坐。”盎格魯把空酒壺放到了陳列架上,那裡已經有十來個空酒壺了。
“我真沒想過客氣,盎格魯部長,可是我坐哪呀?”看著堆積如山的圖紙,艾爾有些發愁。
“請見諒,艾爾同學,盎格魯老師一向如此。”安德烈熟練地從圖紙堆裡找到了兩把座椅,搬到了房間的中間地帶。
盎格魯則晃晃悠悠地直接坐在了鋪滿圖紙的鐵箱子上,看來真正的大師都是個性灑脫、不拘一格呀,艾爾只能想到這樣的理由。
“異能系的小子,聽說你的異能序列還沒有確定,來,讓我仔細看看你那條不同尋常的手臂。”
“您有什麼頭緒嗎?”艾爾捏了捏左臂,那裡還有些陣痛。
“或許吧,年輕時曾在大陸上游歷過一陣,也見識過不少奇異的事物,或許我認識你的異能呢。”
盎格魯開啟身邊的鐵箱子從裡邊拿出一瓶烈性伏特加,看樣子房間裡的這些鐵箱子可能都是酒精類的飲品。
艾爾將左臂的袖子捲到手肘處,故意沒有露出臂環,在日光燈的照耀下,那條暗紅色的手臂依舊猙獰可怖,彷彿附著上了一層殷殷的鮮血。
“天生紅色的手臂,蘊含恐怖的力量。”盎格魯難得看起來清醒了些,儘管看起來依舊是個喝醉酒的紅鼻子老頭,但他的眼睛卻是無比尖銳。
“關於這條手臂,你還有什麼異常的發現嗎?”盎格魯問道。
艾爾回想起過去的經歷,如果說異常之處的話,那麼只有可能是那個“莫名的聲音”了,歇斯底里,病態而瘋狂。
“有時當我過度憤怒的時候,我的內心裡就會出現一種聲音,更準確地說它來自於我的左臂,他會煽動我去殺戮,去收割生命,甚至抹殺我所討厭的一切。而且我越是憤怒,他就越是蠶食我的理智,想要把我變成一個嗜血的怪物,”艾爾的語速越來越慢,“我甚至覺得有一天那個聲音可能會取代我的人格,成為我身體的新主人。”
盎格魯和安德烈靜靜地聽著,實際上他們心裡已經受到了極大地觸動。
“在我看來,與其稱之為異能,我倒是更想把它歸為一種病,”盎格魯抹去嘴角的酒漬,“我曾經見識過類似的病症。”
“什麼?”艾爾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部長您確定遇到過和我同樣症狀的人嗎?”
“艾爾同學,先別激動,聽盎格魯老師繼續說。”安德烈拍了拍艾爾的肩膀示意他先坐下。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盎格魯的聲音一下子顯得老氣橫秋起來,他凝視著掛在牆上的海陸地圖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或許你們也聽說過,我們矮人一族是穴居類種族,我們的故鄉在遠離人類和其他種族的鐵爐堡,那是有無盡的礦產和財富。但是在‘猩紅之月’降臨的那晚,矮人部落的預言寶石變成了紅色,我們的部落由於過度開採地心的金屬礦產終於受到了自然女神的詛咒。”盎格魯的眼裡浮現出深深的懼意,彷彿他在講述著自己親身經歷的恐怖事件。
“紅色的隕石從‘腥紅之月’上降臨到了鐵爐堡,當時我的族人們正在慶祝一座巨型金礦地開掘,絲毫沒有注意到危險的降臨。我的父母和其他一些仍在工作的矮人是這場災難的見證者,當他們從地底返回地面時,他們感覺自己彷彿抵達了地獄,地上城堡中的矮人們自相殘殺,像發了瘋一樣,沒有人能制止他們,唯有死亡。”
“浩劫之後,我的父母預感到了危險可能會蔓延,於是帶領剩餘的族人前往了遙遠的莽原山脈重新開始生活,但由於詛咒的波及,矮人們的壽命急劇下降,縮短到了幾乎和你們人類一樣的水平。”
“是不是感覺我講的故事和你的異能沒有一點關係?”盎格魯問道。
“嗯…”艾爾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