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皇宮,御書房內。
秋風四起,吹動窗邊景觀樹下的落葉沙沙響,惹人心煩。
原本伏案批奏摺的墨寶洲陡然丟開手中的筆,飛出去的筆帶起幾點墨星子,將奏摺整潔的書面弄得一片狼藉。
“高亭!”墨寶洲怒喝,“這盆栽都萎了,你是瞎了嗎!”
管事公公匆忙入殿,一進來便跪在地上磕頭求饒,“皇上息怒,奴才這就讓人端走。”
他話音未落,餘光便見到一雙金線繡雲的鞋子正在快步朝他逼近,他還沒來得及想清楚自己該作何反應,便被墨寶洲一腳踹在肩頭,整個人當即不受控制地向旁邊栽倒。
“朕不想看見任何人,都給朕滾!”
守在御書房最外邊的侍衛都能聽見皇帝發出的雷霆咆哮,渾身一震。
都說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墨寶洲今日雖未開殺戒,可合宮上下都戰戰兢兢,提心吊膽,絲毫不敢鬆懈,唯恐腦袋搬家。
天家的事,沒有人敢議論,但也架不住後宮裡有幾個膽子大的——比如鳳清宮的那位。
“娘娘,皇上嘴上沒說什麼,心裡頭多少是不舒服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大動肝火……聽說高公公都被踹傷了呢。”小宮女一邊捶腿一邊說道。
司徒菲羽正在看孃家來的信,看著看著,忽然樂了,也不知道是被信逗的,還是被小宮女所說之事逗的。
“娘娘,宮外頭都在傳蕭將軍和虞姑娘早就已經私定終生,百姓們議論的可比話本子裡寫的還要精彩!”掌事大宮女討巧的說道。
司徒菲羽折起信,叫人拿去爐子裡燒了,面上的笑意不減半分,“傳吧,傳得越動人越好,也好讓皇上好好看清楚,他一直在意的樂女實際上是個什麼貨色。一邊哄著皇上,一邊勾搭著將軍,可真是兩不誤啊。”
大宮女笑著點頭,“看來小德子這次辦得不錯。”
司徒菲羽沒說話,眾人便知,小德子這命暫時算是保住了。
“皇上最近肝火太盛,你去跟小廚房打聲招呼,讓他們準備點清火的湯水,晚些時候本宮親自給皇上送去。”
“是,娘娘。”
午後又起了風,天乾物燥的,風吹得人有些難受。
墨寶洲無心理政,屏退宮人們,說是就在御書房眯一會兒,讓眾人不要驚擾。
這話才吩咐下去不久,便聽負責通傳的太監說,皇后娘娘過來了。
墨寶洲蹙眉,“就說朕已經睡了。”
“娘娘端著東西過來的……”
“讓她自己喝了!滾出去!”墨寶洲又要踹人。
基於高公公慘痛的先例,小太監們現在腦子活絡得很,留一半躲一半,讓皇帝踢得到,自己又不至於重傷。
墨寶洲沒有精力跟這群小東西鬥智鬥勇,趕走人之後,伸手摸向書架上的一隻金獅子裝飾,旁邊的一面牆便無聲而緩緩的向旁邊移開,露出牆後一條光線有些暗的密道。
他輕車熟路的進入密道,關好密門,順著密道盡頭的臺階,徑直向下,直到進入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