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廢俱興。
之所以說這句話,是因為方仲永對自己施政的成果是非常滿意的,更是因為一代“完人”范仲淹回京了。
前生上中學的時候,老師講到范仲淹的《岳陽樓記》中的千古名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時,方仲永和一幫同學只是記住了這句話怎麼翻譯成現代文。
至於范文正公是什麼樣的人,做過什麼利國利民的事蹟,重要嗎?考試會考嗎?
以至於老師說“范仲淹就是這樣的人”的時候,方仲永與同學們發出了很不厚道的鬨笑。
老師您可別扯犢子了。這麼個私德上毫無瑕疵,能力上善執政、能治水、精通兵事,還能寫一手好詩詞,當大學校長都能當得有聲有色的全才。你直接說他是把內褲穿在外面的超人不就得了。還信誓旦旦地說,據史料記載,時人皆稱之為“完人”。
完人是假,老師您在玩兒人才是真的吧?
不成想,魂穿後一打聽,修宋史的元朝人脫脫不花還真沒有瞎掰,這位范文正公還真得很厲害。(脫脫不花哭道,俺又沒有得他一分錢的好處,用得著為一個前朝的臣子吹噓嘛!)
要說這范仲淹也勉強算是個官N代了,祖上那也是曾經闊過的。只不過到了他父親這一代,只能當了個相當於市級秘書的小官了。
據說,天要給某一個人降下大任,一定要給他製造點麻煩的。諸如喪父、喪母呀甚至是父母俱喪什麼的,頗有些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的意思。如包拯,父喪;如楊察,父喪;又如范仲淹,父早喪。
兩歲的時候,范仲淹的父親範墉病逝於任所,母親謝氏扶著父親的靈柩回到吳縣老家。掌書記是一個從八品的小官,範墉為官又清廉,沒有積下什麼錢財,孤獨寡母馬上陷入了生活無著的窘境。
平江府推官朱文翰妻子新喪,經人撮合,謝氏帶著整天只知道撒尿和泥的兩歲兒子改嫁給了他。范仲淹小朋友就成了人憎狗討厭的拖油瓶,還取了個新名字,朱說(同悅,不是什麼豬說之類罵人的。)
不久,朱文翰調京任職,就把母子送回他的老家淄州長山縣(今山東鄒平)生活。朱家兄弟姐妹多,家境並不寬裕。謝氏想讓兒子早些賺錢補貼家用,就安排他到一家店鋪當學徒。但僅僅幹了一個月,朱說就炒了老闆的魷魚,逃回家中,請求母親讓他繼續上學。
朱文翰知道後,不但不加責怪,反而誇獎他志存高遠,支援他繼續在本地私塾讀書。
朱說就在新家住了下來,渾渾噩噩地過了十幾年。
直到有一天,他的便宜哥哥外出做了些賭錢、喝花酒等等不健康的活動。一向講究勤儉持家的范仲淹勸解說,爹爹的銀錢來之不易,哥哥您要節省點花用才是。
早就看這個整天張口子曰閉口詩云的便宜弟弟不順眼的便宜哥哥傷人的話是張口就來,我自花用我朱家的錢財,與你個外人何干?
范仲淹如同五雷轟頂般,問明母親,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要是按照武俠、玄幻的套路,這個時候,范仲淹應該被反派打落懸崖,得授絕世神功,爆出頂級裝備,一路打怪升級,最終破碎虛空才是。
可惜生活就是生活,哪怕是范仲淹這種自帶主角光環的人,也要吃飯穿衣,也要有老師教導。
當過老師的人都知道,聰明的孩子不可怕,因為聰明人往往會偷懶;勤奮的孩子也不可怕,他只能按部就班的學習,而不能“舉一而知十”。最可怕是既聰明又勤奮的,他會很快掏空你的學識,讓你很快就感覺到如果自己再去教他就是誤人子弟。
很快,塾師就頂不住了,推薦范仲淹到一高僧慧通處學習。
慧通大師佛法高深,學識淵博。
朱說聽慧通大師講《易經》《左傳》《戰國策》《史記》及詩詞歌賦,學業日益精進。進山一年後,參加科舉考試,被舉為學究,意思是精通《易》《詩》《書》《禮》《春秋》五經的人,朱說從此名聲大振。
三年後,高僧也感覺身體被掏空了,就忽悠朱說,想更進一步,就要走出長山,走向更高更遠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