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執著的塞進宋昕書手裡說:“有一次我小孫女在你店裡,玩耍的時候不小心磕破了腿,還是宋掌櫃叫夥計去拿了藥,親自給我孫女上的藥,這條魚就算是答謝了!”
茶莊裡每日客人來來往往,她並不記得有這樣的事情,但是看到老大爺熱情的樣子,她只好收下了用草繩拴著的魚。
和老大爺作別之後,宋昕書心滿意足的拎著魚上了船,滿心都是快樂。
鄭天一看著她傻笑的樣子,說:“不就是一條魚,至於這麼高興麼?”
“這哪裡是一條簡單的魚,這可是顧客對蘇北茶莊的肯定!”宋昕書可是十分自豪的。
鄭天一無奈的搖了搖頭,划著船回到了他們剛才喝酒的地方。
小廝已經把馬車準備好了,鄭天一讓小廝護送宋昕書回家,她也沒有客氣,徑直上了馬車。
宋昕書坐好之後,鄭天一掀開馬車上的窗簾對她說:“五天後有三名客人去你那裡吃飯,記得好生招待,隱蔽一些。”
宋昕書的心裡一下子緊張起來,她一直好奇鄭天一要用這三間雅間來招待什麼樣的客人,明天終於可以一睹真容了。
但是她面上並沒有神色變化,只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宋昕書手裡拎著魚,抱著從湖裡摘來的荷花,乘坐著馬車回到了蘇北茶莊。
阿惹早早的就在茶莊門口等著了,夫人說是去看太守,按理說早就該回來了,可是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就在她焦灼的時候,看到遠處一輛馬車駛來,本來沒有在意,但是自家夫人卻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阿惹驚訝的看著她手裡的東西,宋昕書像個孩子一樣炫耀她今天的“戰利品”,說:“晚上我給你們做糖醋魚吃好不好?”
阿惹開心的點點頭,結果宋昕書手裡的東西,高高興興的一同走進了茶莊。
過了一會兒,宋昕書發現沒有見到周昇的身影,就問阿惹:“你周大哥怎麼不在,幹什麼去了?”
“周大哥說要去完成你交給他的任務,走之前還喝了一碗酒呢!”
宋昕書偷偷的笑了一下,周昇平日裡一本正經的,不知道現在這個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
此時此刻,周昇的心裡異常的猶豫掙扎,他已經在青鴛樓對面的衚衕站了一個時辰,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邁進去。
站在門口的還是兩個姑娘,只是這次沒了夫人的帶領,只能握緊拳頭,鼓足勇氣走了進去。
上次他和宋昕書來過一次,姑娘已經認住了他的模樣,所以並沒有攔他,但是多打量了他幾眼,因為他和那些來尋歡作樂的人都有些不一樣。
自從上次宋昕書交給他這個任務之後,就給了他一筆銀子,免得他來辦事,卻連一杯酒都買不起。
老鴇帶著周昇來到了一間雅間門口,諂媚的笑著說:“公子有什麼吩咐啊?”
“一壺茶,然後,那個盲眼的歌女,叫她一人來。”
老鴇愣了一下,從來沒有人在這裡單獨的叫過盲女,難道這公子偏好這口?
看到老鴇沒有動作,周昇掏出兩塊碎銀子放在桌上,老鴇見狀,立刻笑眯眯的去準備了。
不一會兒,一個侍女端著茶進來了,身後還跟著抱著琵琶的盲女。
侍女出去之後,盲女摸索著坐在椅子上,準備開始彈琴唱曲。
周昇出聲制止了她,說:“你稍等片刻,我有話對你講。”
盲女乖順的放下了手中的琵琶,張開手掌摸索著走到周昇的身邊,跪坐了下來,摸到桌子上的茶壺,動作緩慢的替他到了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
“公子不喝酒,喝的是熱茶啊。”
周昇下意識的點點頭,又馬上意識到盲女看不到自己的動作,趕忙回答道:“是。”
盲女坐近了之後,周昇才發現她長了一張清秀的面龐,眉眼間都是溫順,眼睫毛總是低低的垂著,很溫柔的樣子。
周昇很少與女子接觸,更何況是這樣美麗的女子,即使她是個盲女,但是周昇還是手腳僵硬,手指都不知道該怎麼擺了。
“公子有什麼事對我講?”見對方不說話,盲女主動開口詢問。
周昇清了一下嗓子說:“我家夫人覺得,你如果到我們蘇北茶莊演奏,一定能比在這裡生活的好。”
“公子怎麼這樣篤定,去到蘇北茶莊,就一定比在這裡好?”盲女微微一笑,她自有就在這裡生活,早已習慣了。
況且,她現在已有這樣的身份,去到別處,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境況。
“我們夫人說了,你來到蘇北茶莊,工錢可以當面商量,你如果有什麼其他要求,夫人也可以儘量滿足!”
周昇見盲女像是要拒絕的樣子,趕忙說道,宋昕書是對她有恩的人,要是完成不了這個任務,還有什麼臉回去見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