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立哈哈大笑,指著江旭陽:“老子早料到你會這麼說了。”
長衫老者冷笑道:“你說是仿品,就是仿品?這青花瓷瓶是老夫細心鑑定過後,才讓潘少爺買下來的。你的意思是我看走眼了?”
江旭陽點點頭:“不錯!”
長衫老者怒道:“混賬!你個愣頭青懂個什麼?你怕連青花瓷是什麼時代的產物,主要有哪幾個名窯生產都不知道!”
“老夫鑽研古董幾十年,青花瓷雖涉獵不多,但懂得也比你多得多。你個黃口小兒膽敢在老夫面前信口雌黃!?”
作為一個專業人士,最恨的就是被別人質疑自己的專業能力。
更何況江旭陽只是區區一個小年輕,長衫老者豈能不怒?
潘立忙勸道:“華老息怒,跟這窮酸小子置什麼氣?他這明顯是賠不起錢,在這瞎找理由想逃避責任呢。”
說著看向江旭陽:“小子,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有錢的,別說我不給窮人活路。你給華老磕頭認錯,然後再給我磕三百個響頭,這三百萬就算了。”
對於潘立來說,錢是小事。
他最喜歡看窮人跪在他面前像條狗一樣的卑微樣,那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和滿足感,可比賠三百萬爽得多
江旭陽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這不可能!”
潘立冷笑:“你他媽以為你有選擇權?要麼磕頭,要麼就坐牢!媽的一個卑賤的窮鬼,還敢跟我這裝逼?我整不死你!”
一聽坐牢兩個字,林本仁有些急了,悄悄勸道:“江旭陽,要麼就磕頭算了,起碼不用賠錢啊。”
江旭陽不滿道:“你怎麼不磕?這事又不是我惹的。”
林本仁道:“你怎麼說話的?我是你老丈人,父債子償天經地義!更何況這幾年你全靠我家養著,為我做點事怎麼了?”
江旭陽真是無語。
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潘立笑得更響了:“原來還是個窩囊廢上門女婿啊,哈哈哈,快磕頭吧,老子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
江旭陽看向長衫老者:“你說這青花瓷瓶是真的,那依你看,這青花瓷瓶是哪個年代的產物?是官窯還是民窯?”
長衫老者傲然道:“也罷,老夫就告訴你,讓你死個明白!這青花瓷瓶乃是元代仁宗六年的民窯產物,距今有近七百年曆史。”
江旭陽搖搖頭:“你錯了!”
他拿起一塊青花瓷瓶碎片:“看到這畫的是什麼了嗎?”
長衫老者不屑搖頭:“你瞎了嗎?這畫的是龍!古代工匠都喜歡在青花瓷瓶上畫龍鳳。”
江旭陽呵呵一笑:“這是龍不錯,但這不是普通的龍,這是五爪龍紋。”
“據我所說,延佑元年,也就是仁宗元年,官方就明確五爪龍紋以及麒麟、鸞鳳、白兔、靈芝等圖紋臣子與庶民不得使用。”
“這青花瓷瓶既是仁宗六年的產物,又畫有五爪龍紋,怎麼會是民窯產物呢?”
一席話問得長衫老者啞口無言。
他仔細一看,還真是如此,不由得臉色稍變。
但很快他又鎮定下來:“那又如何?即便老夫判斷的年份晚了些,也不能證明這青花瓷瓶是仿品。”
江旭陽道:“那我就給你上一課,讓你心服口服!”
他又拿起一塊碎片,指著內部道:“凡是瞭解景德鎮陶瓷製作工藝的人都知道,修胚用的刀具有兩類。”
“一類叫條刀,用來修整器物內壁;一類叫板刀,用來修整器物外壁和足圈的。板刀出現距今有兩千多年曆史,但是條刀,是清代康熙年間才開始出現。”
“這青花瓷瓶不但外壁修得光華圓潤,內壁也毫無瑕疵,顯然是經過條刀修整過的。”
“既然是清代以後出現的條刀修整過的瓷器,又怎會是元代產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