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幾,倏而抬頭,清亮的眸子直直射向對面的劉氏。
語氣帶著幾分冷意:“薛家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跟我顏小茴沒有關係,我也不關心。可是,有一件事,卻是我想知道的,也是你迴避不了的。”
她將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放,“砰”的一聲,力道之大幾乎將桌上的其他碎片都震了起來。
只聽她一字一句的質問道:“然而據我所知,我爹在建明二十五年的時候在株州做官,而你卻在淮南老家。爹僅在建明二十六年正月初一那天回了南淮,第二天又匆匆回了株州述職。然而,顏海月卻在建明二十六年八月初十出生,雖然你以早產為藉口,可是,顏海月出生的時候卻足有八斤二錢。一般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都沒有這麼健康,更何況是一個早產兒!”
“而且”,她舔了下乾澀的嘴唇,說出了最大的疑惑:“據說當時宋大夫,啊不,現在應該叫他薛仁風才對!據說薛仁風那時候就已經是咱們顏府的大夫了,而且,當時顏海月出生的時候,正是他接的生!”
劉氏的嘴唇不著痕跡的抖了兩下,顫抖著嗓子卻依然故作鎮定的說道:“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顏小茴嘴唇緊抿:“我是什麼意思,大夫人你應該很清楚!”
她眼神倏地冰冷刺骨,幾乎要將對面的劉氏凍成冰坨:“給我爹戴了這麼多年的綠帽子,還口口聲聲裝作被害者的模樣,裝作很愛我爹的模樣,大夫人,你好演技!幾乎可以去唱戲了!”
她扯了扯嘴角:“你這副模樣,你的親生女兒顏海月可知道?”
劉氏陡然間尖叫起來,額頭上的青筋盡顯,彷彿隨時爆裂開來!
她激動的又想要撲過來,然而卻被身後的龍骨和小白輕飄飄的重新制住。
她動彈掙扎不得,只能毫無形象的大喊:“你胡說,你這是栽贓,誣陷!你胡編亂造這些亂七八糟的,到底是想幹什麼?你以為這樣說了,你娘就不是狐狸媚子了麼?不管怎麼樣,我是顏家的大夫人,她想拿我的東西,就得死!”
說道最後,她幾乎是咆哮著喊了出來。
顏小茴被她尖利刺耳的聲音震得下意識眯了眯眼:“真想拿盞鏡子過來照照你現在的模樣!你說你,究竟是為了什麼?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太貪心是不行的。不光會傷害身邊無辜的人,也會使自己受傷。”
劉氏氣的肺部呼呼作響:“用不著你教訓我!快放了我,放了他!”
顏小茴眨了下眼:“我還是那句話,我之所以做這些,都是你逼我的。你和薛什麼究竟是怎麼回事,之間是怎麼個過往,都跟我沒有關係。可是,倘若因為你讓我們顏家蒙了羞受了難,那就是你的問題了!你殺了我娘,這筆賬,我要收回來。倘若你還騙了我爹,那麼,這兩筆賬今天就要一起算清楚!”
她臉上寒氣漸生,一改往日的柔弱模樣,彷彿一個正義的審判者。
“如果你不願意說,那就讓另一位當事人出來交代交代好了!”
說著,她伸出雙手在空中輕拍了兩下。
小店外間的門被人“吱呀”一推,影衛帶著一個蒙著眼睛塞著嘴巴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的宋大夫,如今的薛仁風!
影衛一個巴掌拍在薛仁風的身上,他看不見也說不了話,一個趔趄順勢就跪在了地上。
等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的時候,身子已經被影衛從後面重重壓住,動彈不得。
劉氏在見到薛仁風的一剎那,整個人激動的幾乎要把身後的龍骨和小白掀翻。
可是,她到底是一個女人,就算是用勁兒,力氣又能大到哪兒去?
掙扎不得,她登時就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顏小茴,你這個小賤人!”
顏小茴眸色驟冷,臉上波瀾不驚。
倒是跪在地上的薛仁風聽見劉氏的聲音,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來。
顏小茴緩緩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漫步走到薛仁風身邊。
聽見腳步聲,薛仁風掙扎的力度變大,聲音也更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