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須臾仙翁.橙還未說完,翹楚早就急不可耐,牢騷一句:
“你吖的,到底有完沒完?”
口嫌體直的翹楚倒是記得方才那橙色老頭不讓她提到他爺爺,以免勾起他的思念。
而那半道來的啞嗓聲還不忘最後一句囑咐:
“進了幽冥地府後,萬萬不可提起遇到老夫之事。”
旋即,天色驟明,烏雲漸開,連那山澗的寒風,也沒落得風影。
直至入了地府後,按照那橙色老頭教她的,翹楚果真步步高昇,一路從鬼差升到執法陰司的位置。
當初那橙色老頭說會護住她的靈力,果不其然,把她化為凡體那消失的靈力又全數還給了她,還助她逃過了那神荼鬱壘兩位鬼帝的法眼。
她憑藉靈力在青丘算是佼佼者,不過,靈力青丘第一,還是她最記恨的貢鏡帝君。
“長幼禮法?那是什麼鬼東西?什麼破玩意兒?”
翹楚的鼻尖哼出一聲不屑,眸色漸沉若輕雲籠月,滯後開腔,卻字字鏗鏘有力:
“我翹楚根本不放在眼裡。”
她颯爽轉頭,罔顧月灼等人的危難,正想揮鞭離去,卻聽到一種不可置信的腔調。
“小楚兒~忘了麼,我是你最愛的月灼舅舅呀!”
忽聞一聲,說話者恬不知恥,搔首弄姿,復添一句:“小楚兒莫不是忘了小時候過家家,還讓我當過你的夫君呢~”
此話一出,翹楚的漾起兩抹緋紅,緋紅的細粉散開,溶了她的冰肌玉骨。
“你他吖的,能不提這件事了麼?”
翹楚沒給月灼好果子吃,她本是敬他的,甚至有些怕他。誰料他同自己一見面就提那些破玩意兒。
孃親自己可以不守著那些禮法,為何偏偏就要她做一個知書達理的規矩女子。
幼時的翹楚懵懂,自然是將長輩的隻言片語銘記在心。如今她心有不甘,早將曾經那些玩笑話拋之腦後,換句話說,她早已將青丘的那份記憶自行塵封。
可到底是真塵封,還是假塵封,亦或是翹楚在自欺,也只有她自己知箇中滋味。
“風、雅、頌。”
翹楚號令一聲兒。
“在。”
翹楚身後的三隻鬼魅應聲,細瞧那風雅頌三鬼魅的模樣,雙瞳黑漆,森然一片,不見眼白。瘦的只有外邊的幽藍色面板抱著骨頭,手臂不及常人三根手指細。
且扎著雙邊垂髫,一副童子裝扮。
“將這魂和他懷裡的那隻狐狸一併綁了,丟回黃泉路口。”
風雅頌三鬼魅得令,還未動作,只見月灼師父懷中的小狐狸兒奮身一躍,正要破口大罵,怎料一隻手遮天而來,捂住了她的雙眸和嘴。
那伶牙俐齒毫無勇武之地。
小狐狸兒掙扎著,卻怎麼也掙脫不出月灼師父的掌心。月灼故作漫不經心,實則話裡有話,意在告訴翹楚,他手中還握著她的把柄:
“可惜咯,我下山那時,知曉了某位帝君的私密事兒,可真是.....”
月灼師父故意將話兒說一半,揚著半邊嘴角,一個勁兒的搖頭,讓眾鬼遐想翩翩。
“閉嘴!你他吖的給我閉嘴!”
月灼還未續上方才未完之言,只見翹楚那彎月長鞭一揮,鐫刻著彎月的柄端其狀如槌,被她揮灑的自然。
再一次抽在那陰司殿的大門上,硃色玄鐵門上的玄武朱雀獸面銜環鋃鐺作響,許久也未停歇。
眾鬼魅連同丙寅丁卯兩隻鬼差就這樣看著這齣好戲,也不出一聲。讓恩恩怨怨還糾纏不清的月灼等人似乎忘卻,這處可不止他們在場。
月灼也不惱她,一心想抱住這個名義上外甥女的大腿,只有這般,他和紅璃才有機會脫險。
一直口是心非的翹楚表面上目無尊長,口中無德,任性妄為,實際上,她是個好女孩。
方才他不過輕微一試探,就把她的弱點試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