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紅璃感嘆於羽衾裘的通靈性。
方才她只是這麼一想,誰知羽衾裘竟自個兒操作了起來。按照她心中所想,變成了她所想要的物什。
什麼時候羽衾裘也有這般覺悟了?
見她疑慮,月灼解釋道:“之前那老頭曾說過,有靈性的物什總是會隨著主人的心性發生變化的。”
“那它們會修煉成人麼?”紅璃支頤著腦袋問道。
“那可不一定。萬物皆有靈,有意就會成精。若是無意,還是甘願平凡過一生。”
月灼師父這麼一解釋,紅璃似乎懂了。難怪六界之中,不是所有的生靈都會變成精怪,除了看它們自身的靈力修為,還要看它們願不願意。
話題這麼一轉,師徒二人都忘記方才那件尷尬事兒了。
月灼忽然想起,方才有人似乎說今個兒是上巳節,到底是什麼節日?
環顧四處,家家戶戶忙裡忙外,唯獨琅嬛河那處最為熱鬧。
師徒二人一同前往琅嬛河畔,琅嬛河水拍打著岸堤,白浪漾起,發出熟悉的拍打聲。
“大家快看!”
琅嬛河中央,一黑一白兩條魚互相追逐,遠遠望去,便如那陰陽乾坤。
“爹爹你看,那隻大黑魚還帶著珍珠呢~”一位約莫四五歲的女娃娃,騎在父親的肩上,小小的手指指向遠方。
她見過珍珠,前些日子在琅嬛河邊,隔壁的小虎子為了給她慶生,應是掰開了一隻河蚌的嘴,將內裡的珍珠掏了出來。
不多,一共五顆。小虎子全送給她了,而四五歲的小娃娃哪懂得什麼,全數交給了孃親。
孃親用它穿成了一條項鍊,掛在脖頸上,好看的很。
還是娃娃眼尖,他爹方才沒注意到。聽自家的女娃這麼一喊,他定睛一看,這哪是珍珠,分明是一串月牙白的佛珠。
家裡是信佛的,女娃的爹爹和孃親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去廟裡上香,看那小和尚手裡每次都會拿著念珠,他對這佛珠是再熟悉不過。
只是,一般的佛珠都是檀棕色的,只是那隻烏鱧身上掛著的,竟是月牙白的佛珠。
“也許——”
他還沒開口,只聽見河畔另一處有一位老者驚呼:“這是兩條陰陽魚,是靈魚!大家快快朝拜——”
頃刻之間,一呼百應。此刻在琅嬛河畔的,不論男女老少,皆雙膝跪地,舉手磕頭,向那琅嬛河朝拜著。
除了那師徒二人。
“保佑我江城風調雨順,百姓安康——”
眾人異口同聲。
師徒二人云裡霧裡,月灼師父連忙反應過來,趕忙讓紅璃學著他們的樣子。若是此刻他們倆特立獨行,說不定會引起眾人的懷疑。
待眾人再次抬頭時,那兩隻魚兒已經不見了蹤影,唯見琅嬛河中央有一淺淺的水渦。
“上巳佳節,靈魚佑我江城,今年江城必定四時和順,五穀豐收。”
眾人臉上皆洋溢著喜悅。
那挺著娃娃的爹爹也笑的暢快,坐在肩上的女娃娃不知大人們在說什麼,只是見眾人歡樂,她也跟著欣喜拍手。
真好。
見琅嬛河邊已有人放燈,師徒二人有些好奇,順著階梯石道走到淺堤處,攔了正要放燈的一位男子,問道:
“打擾了,敢問這上巳節是為何要放河燈?”
月灼猶記得,自己失憶那時,也在這琅嬛河邊觀燈。那日正逢中元節,人們放燈是為了寄託哀思。而這上巳節,他是沒有聽過。
那男子打量了一番師徒二人,見紅璃蒙著面紗,便道一句:“二位是從外地來的罷,我們江城,三月初三上巳節有放河燈的習俗。”
等等,三月初三?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透過往生鏡由式銀內殿到長安那時已經是三月初,之後經過幾日,發生了一些事情。連長安那處的源頭都解決了,為何到了江城,竟還是三月的初始?
難不成,往生鏡通往的世界,都是設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