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灼師父此時又想起一件事,便朝江郎中問道:
“老先生,我想打聽一件事,這城中是否有多數人日夜咳嗽不止,連發高燒?”
江郎中皺了皺眉,不知為何眼前的這位年輕人會這樣問。
“咳嗽的患者有,發燒的也有,可那不過是一兩個,為風寒所致。不知你說的,還有其他更具體症狀麼?”
“如若是這樣,那便無事了。”月灼微微躬身作揖,幅度不大,以免牽扯了他的傷處。
江郎中還是不解,總覺得這位年輕人話中有話。但如今長安一切如常,病患也如故,這風寒之疾不過是最普通的症狀。
他行醫多年,若是有何再稀奇的病症,他豈會看不出來?
這小子,莫不是在質疑他的醫術?
江郎中心中隱隱有些許不悅。
三人走到門口,聽到一對夫妻吵架,這夫妻倆皆是五十出頭的模樣,那女子雖然美人遲暮,但好歹也是個美人胚子。
妻子依舊風韻猶存,而丈夫卻滿面滄桑,一臉憔悴,看那下眼皮沉重的覆上兩抹淡黑色,便知是那幾日幾夜未合過眼了。
只聽那丈夫聲音嘶啞,喉頭微微發顫:“娘子,你可曾記得之前說過,我們要相濡以沫一輩子的麼?”
“去你的相濡以沫,老孃就是瞅不上你了,你就痛快點,給我一張休書。”
那女子雙手叉腰,嗓門很大,精神的很,一直朝她的丈夫罵罵咧咧。
而她的丈夫卻一句也不回,雙目深情地望著他。
紅璃看不過去了,欲要上前說兩句,卻被月灼師父攔住了。
“璃兒,你又想管閒事了。人家不過夫妻吵架,你去湊什麼熱鬧。”
“可是師父,那個女子太過分了,什麼難聽的話都罵出來,她丈夫也太可憐了。”
八卦本是蘇宴的心頭好,他雙目微眯,一手環胸,一手託著下巴:“嘖嘖,這家庭紛爭似乎比尋常的小道訊息更有意思。”
“讓我猜猜他們為什麼吵架呢?是妻子嫌夫醜?還是說那丈夫對妻子不忠,被發現了?”
蘇宴將那男子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紅璃甚是好奇,“你怎麼知道他對妻子不忠?”
蘇宴指著他臉上濃重的眼袋,還有脖子上的那細小的痕跡,“你瞧這些證據,足以證明。”
紅璃歪著頭,略微不解:“我怎麼瞧著像是貓抓的。”
聽那男子的妻子又朝他怒罵道:“你都幾日未歸了,定是在外頭養了人。”
此話一出,紅璃啞口無言。
既然這樣,那麼那男子就是活該。
紅璃嘆了一口氣,確實應該聽月灼師父的話,不該管別人的家事。
孰對孰錯,不是外人能說得清的。只有他們自己知箇中滋味。
也罷。
“師父,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師徒二人和蘇宴走到街巷的盡頭,這地處偏僻,暫時不會有人發現。
月灼師父掏出了往生鏡,面色有些不對,他舉起袖子仔細擦拭,鏡面越擦越模糊,而先前在那琅琊內殿摔的裂痕卻越發的明顯。
“須臾仙翁、橙不是修好它了麼?”紅璃問。
蘇宴也是不解,在等著月灼能否給個更好的答覆。
而月灼哪裡知道,如今他法力靈力全無,與常人沒什麼兩樣,問他不是白問麼。
往生鏡沒動靜,三人決定再去街上看看,是否還會有什麼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