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那聲驚呼,還有錢二爺與魏長磐的訝異眼光,那菱桶在一陣搖晃後....翻了。
種菱水域舟船難行,故而採摘菱角就靠那比澡盆子還小些的菱桶,也就能承載一名身材嬌小的採菱娘而已,動作稍大些便有傾覆的風險。故而採菱娘往往水性也都極好,縱是菱桶翻了也大可從容游回岸邊。
只是讓師徒二人都傻了眼的是,這採菱小娘似是全然不會水,只顧著邊撲騰邊喊救命,身上衣物又厚重,眼看著要沉將下去,魏長磐已經將身上厚實棉衣脫去,一頭扎入水中。
好容易將這渾身溼透的小娘託上岸,這人又料峭春寒凍得哆嗦起來,魏長磐也顧不得自個兒換身衣裳,從馬上行李中取出幾件未上過兩次身的來。
那小娘生得一張鵝蛋臉,看樣子比起魏長磐來也年長不了幾歲,身段卻已經抽開條,而今落水後曲線畢露,再看便有些非禮勿視的嫌疑了。
“謝過兩位恩公。”淚已漣漣的採菱小娘抬頭四顧,也就只有那岸邊蘆葦叢中稍有遮掩。
錢二爺與魏長磐不約而同背過身,不去她更衣。
“師父,這會兒怎就有采菱娘了,不是說這滮湖要到霜降才有元寶菱,怎此時便有人採菱?”魏長磐閉著眼睛嘀咕道,“還不會水,要不是遇上咱倆麻煩可就大了。”
“傻蛋。”
“師父此話怎講?”
“誰跟你說那是採菱娘了。”
這話聽得魏長磐一愣,“那不是菱桶....”
“一個菱桶而已,大堯將軍騎馬,你小子也騎馬,那你就是大堯將軍了?”錢二爺語氣那是十二分的調侃,“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兒,人煙雨樓樓主老窩就在這湖心島上,能在隨便放人進滮湖採菱?再說了,這會兒有菱角不?”
錢二爺聲音壓低了些,“照理來說,門派重地周圍怎能沒人把守?一路上過來遇上的煙雨樓弟子五六撥,明卡暗哨三處,到這滮湖邊上又一人不見。”他語中賣了個關子給魏長磐,“你小子不妨猜猜看這採菱娘是何方神聖。”
“照師父的話講,那她豈不是膽子很大?”
.....
很是汗顏的錢二爺心想自己這個徒弟是不是缺心眼兒後,語重心長地說道:“這滮湖外頭裡三層外三層的,哪能是尋常採菱娘能進來的。”
魏長磐恍然大悟,當師父的老懷稍慰,隨後只差沒一口老血噴出來:“那這位不會水的姑娘想必是很會隱蔽身形的武道高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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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咋就有你這麼個笨徒弟。”錢二爺暴跳如雷,“明擺著是煙雨樓中地位極高的女子,你小子猜了這麼多次都不著邊際,真他娘蠢到家了。”
捂著被拍得嗡嗡作響的腦瓜,魏長磐顯然是極委屈的,明明是你要徒弟猜的,咋個猜不對就要動粗?
他張口欲辯,那小娘卻已經手腳極快地從蘆葦蕩中出來,向錢二爺與魏長磐深深道了三個萬福:
“若不是兩位恩公出手相救,小女子此時想必早已身死,如此大恩,爹爹得知曉,還請兩位移步,前往湖心島上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