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南溝村裡諸事,只說方傑那日一早帶了四五個小廝長隨,趕了三輛馬車奔往四百里外的雪都。
一路上天公作美,並沒有如同往年那般左一場右一場的颳起暴風雪,官路上還算平坦易行,偶爾有幾個雪窩子,長隨們跳下去掘上幾鐵鍁也就順利過去了。於是一路緊趕下來,倒也能走出七八十里。
五日後的這一日傍晚,東子甩著鞭子抽在棗紅馬身上催著它快步小跑,眼見都城遙遙在望,這小子也是興奮不已。笑嘻嘻的剛要扭頭同主子通報一聲,不想身後馬車裡卻突然傳來一陣大笑,甚至不時還夾雜著幾聲清咳。
東子立時無奈的垂了頭,不必說,這必定是公子邊喝茶水邊看書,一時忍不住又笑噴了。他扭過頭憋著嘴繼續趕車,但腦子裡稀奇古怪的想法卻是層出不窮,一會兒想要把自己變成蚊子那般大鑽進馬車,一會兒又想擁有透視一切的神眼,總之他就是想弄明白公子到底看的是什麼書。
那日張東家託他帶給公子的時候,他也沒在意。沒想到公子拿到手上就再也沒放下過,不管是坐車趕路或者住宿打尖兒,從沒離開過身旁。
若是平日他許是就以為那裡寫了什麼情話,但是公子卻每次翻開那本書都會笑得前仰後合,完全沒了往日清雅貴氣的模樣。
這也讓他仿似心裡被貓抓一般,連晚上做夢都在猜測那書裡到底寫了什麼。可惜,就以公子這般片刻不離身的寶貝模樣,任憑他打了千百個主意,也是不敢下手啊。
他這般發呆感慨,一時沒察覺馬車就行得慢了下來,待得趕到城門口時,那守門的兵卒正在合力關城門。
東子自然大驚,趕忙跳下去敲著車窗稟報道,“公子,城門眼見要關了,咱們怕是今晚進不去了。”
馬車裡的方傑掀開車窗上遮擋風雪的青氈看了看,見得那城門並未完全關上,就隨手從懷裡掏出一塊黃銅令牌遞給東子,說道,“去給守城門的兵卒看看,記得再打點些碎銀。”
“是,公子。”
東子雖然不知這令牌是何物,但是主子既然這般篤定的拿出來,自然就是能唬人的好東西。所以,他接過令牌半點兒沒猶豫就往城門處跑去。
果然那隊兵卒見得牌子就互相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個立刻裝作崴了腳,同伴自然要扶他到一旁歇息,於是關到一半的城門自然就被放在了一旁,正好順利放了方家的三輛馬車進來。
東子笑嘻嘻同兵卒們又說了幾句,末了塞了幾塊碎銀子過去,這才小跑上前從車窗把牌子遞還回來,一臉不捨的央求道,“主子,這是什麼牌子,當真是管用著呢。小的平日常替主子跑腿兒,若不然主子就把這牌子給小的保管?”
方傑瞪了他一眼,把牌子塞到懷裡收好這才道,“這不是你能保管的東西,趕路吧,去東城錦繡坊。”
“是,公子。”東子沮喪的應了一聲,也不再坐上車轅,單手扯了馬韁繩小心翼翼走在街道上。
雪都作為一國的都城,比之地處北疆的翠巒城可是繁華許多。此時已是夜幕低垂,若是翠巒城中,這會兒除了酒家和花樓還算熱鬧,其餘街路怕是連行人都少見。
而雪都這裡卻是與白日相差無幾,街路上行人不斷,兩旁宅院的門楣上也是掛著各式模樣的風燈,照得街上極是光亮。各個商家鋪子也還未曾關門,不時有小夥計笑嘻嘻迎送客人,更有那等待僱傭的馬車不時穿梭而過,惹得扛著草靶子賣糖葫蘆的小販閃身躲避、偷偷低聲咒罵。也有那小攤販支了油燈,一邊手拿雞毛撣子清理偶爾刮到攤上的碎雪,一邊高聲招攬著路人買上一盒胭脂或者一隻雕刻精巧的木簪。
待得馬車拐入酒樓店鋪最是密集的商街,四處更是燈火輝煌、人流如織,大有此城不夜的架勢,只看得方家幾個長隨車伕們都恨不得多生幾隻眼睛才好。
東子去年隨同主子來過一次,心裡雖然依舊感慨不斷,但表面上卻是抬頭挺胸,裝了一副熟知模樣,不時扭頭呼喝另外兩個車伕小心趕車,也聽得馬車裡的方傑皺眉不已。
(我現在真是有些債多不愁了,哈哈!最近實際上在忙瑞雪出版稿子的修訂,各種瑣碎麻煩。而且小園的出版也在談,諸事趕在一處,所以更新實在不給力。先跟大家說聲抱歉!哈哈,下個月,我要每日單更,然後還債,不定時加更,因為我覺得這個更新方法,興許我還能比這般單雙更碼字更給力。有時候為了趕更新時間,越著急越卡,如果我心裡輕鬆些了,是不是就碼得順一些。我先試試啊。估計不會比這個月更新字數少的,先行跟大家報備一下!如果有生氣花期更新慢的朋友,就多攢幾日看吧。我實在是想出去走走,也想看看風景,每日宅家裡寫字,我都變傻了。哈哈。為了更多溫暖清新的文字,大家允許我偷偷懶吧。抱抱!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