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一直隨在嫂子身旁幫忙遞衣衫和梳子,此時見得嫂子難得這般打扮齊整,歡喜的拍著小手嚷道,“嫂子真好看!”
蒲草瞧著黃銅鏡子裡,雖是不能稱之為美人,但勉強也算小家碧玉的清秀女子,忍不住一時怔愣出了神。
世界上真是沒有醜陋的女子,只有浸在苦難裡無心打扮或者是純粹懶惰的女子。誰能想到那個躬著身子,日日挨打受罵的張家童養媳,原來褪去悲苦還有這般美麗的一面。
也許那不知魂魄去了何處的真正蒲草見得“自己”此時模樣,也不會再怨怪她這異世之魂佔了她的肉身吧?
“呀,這是誰家的閨女啊,真是俊兒啊。”春妮兒在門外等得心急,忍不住開門進來探看,結果見得蒲草這般模樣就笑著上前拉了她打趣不停,“這還是俺家蒲草嗎,不會是哪家閨秀走錯門了吧?蒲草啊,你可千萬別自己去逛鋪子啊,小心哪個登徒子纏上你!”
蒲草伸手敲了她一記,笑道,“說些什麼胡話呢,滿街的漂亮女子,哪裡就顯出我這農家丫頭了。你就放心看家吧,我晚上保管回來。”
春妮笑嘻嘻上前替她又是上上下下整理一遍,末了略有遺憾的說道,“這妝扮真是哪裡都好,就是差了一套首飾,耳朵上手上都是空著呢。你進城去若是看到合適的就添置一套吧,哪怕買根銀簪也好。”
“那些東西不當吃喝也不頂風雪的,買了也沒有用處,以後再說吧。”蒲草在桃花額頭上親了一口,低聲囑咐她兩句,末了又拿荷包裝了幾塊碎銀塞到懷裡,這才開門出去。
東子正同李老太說著閒話,抬頭一見蒲草出來那兩隻小眼睛立時就亮了起來,趕忙跳起來一迭聲催促道,“張東家,咱們快趕路吧,胖廚子怕是都急得頭上冒煙了。”
眾人聽他說得有趣都是笑了起來,一同隨他出門。東子小跑道爬犁旁麻利的開啟一隻箱子,先在木板上鋪了厚厚的棉墊子,待得蒲草坐上去,他又拿出一條小巧的錦被嚴嚴實實替她蓋好雙腿。
蒲草心疼腳下的兔皮靴子會踢髒錦被,剛要開口拒絕,不想東子又拿出一件雪白的狐皮披風,笑嘻嘻獻寶兒道,“張東家,這披風是雪狐皮做的,可是暖著呢。您穿好戴上風帽,保管一路都吹不到半點兒冷風。”
春妮喜愛之極的上前摸了兩把那狐皮,一邊麻利的替蒲草穿上一邊讚道,“這皮毛真漂亮,蒲草趕緊穿上試試,若是真有東子說的這麼好,以後咱們也置辦兩件兒。”
東子站在一旁,極力忍耐閉口不言,心裡卻嘀咕這劉嫂子好大口氣,自家主子派人進山收買幾月才得了兩張皮子,做出這麼一件披風,哪是她想得那麼容易,拿了銀子就買到的?
蒲草前世也有件小貂皮,對於皮草略微有些見識,又瞧得東子嘴角抽搐的模樣就猜得這狐皮必定貴重。於是仔細攏了攏披風,小心不讓它被木板剮蹭到,這才笑道,“我們走了,春妮好好看家啊,我會記得給你帶罐兒蜜餞回來。”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過看會兒家,還用你買糖甜甜嘴巴啊!”春妮嘴上是這般說著,但臉上卻是樂得開了花兒一般,顯見那蜜餞兩字是極合她心意的。
東子揮揮手,跳上爬犁就慢慢跑遠了。
李老太上前替閨女拍拍肩膀上落下的雪花,笑道,“進屋吧,外邊冷。”
春妮笑應著剛要轉身,卻突然想起一事,懊惱道,“哎呀,都怪東子來得不巧,我都忘問蒲草她到底想出什麼好主意了。”
“什麼主意那麼重要?等她回來再問就是了。”
李老太一臉不在意的扯著閨女進屋,惹得春妮兒抱了她的胳膊噼裡啪啦把隔壁陳家的小買賣說個仔細。
李老太聽得也是心動,末了卻嘆氣道,“就是蒲草有啥好主意賺銀錢,你爹那老古板怕是也不能同意,你二哥就程序賣個綠豆,還被他不知罵上多少次了。”
春妮想起自家老爹的脾氣也是頭疼,但蒲草真有好主意讓自家過上富庶日子,她就是日日纏磨也要讓老爹同意。畢竟什麼臉面名聲,都沒有一家人吃飽穿暖重要…
(這是補昨晚那更啊。我是不是不欠債了,哈哈。今晚八點正常單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