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少滿不在乎的伸手去倒茶,隨口應道,“家裡不是有鋪子嗎,賣一間就是了。等哪日我走運贏了大錢,一定多給娘買幾間回來!”
“家裡哪裡還有鋪子,上次為了給你還賭債,已經賣完了!”
“那有田莊嗎,也賣了吧。”
他們母子倆這邊商量的熱鬧,那邊方老爺已是氣得臉色比醬油還黑了,他隨手抄起茶盞奔著這母子就砸了過去,“你們這些敗家的畜生!我方家就毀在你們手裡了,看我不打死你們!”
說完,他脫了腳上的鞋子就衝到倆人跟前,沒頭沒臉的打了起來。
馬氏母子身上吃痛,這才想起剛才已是把老底洩得乾乾淨淨。倆人心虛又恐懼,跳起來都躲到了方老太身後。
方老太也正是心疼家裡產業被敗得精光,怎會庇護他們?伸手扯了他們推出去,氣惱道,“兩個敗家的東西,就該吃頓打!”
馬氏聽得這話,又見兒子被打得抱頭鼠竄,一時怒火攻心也就無所顧忌了。她伸手指了方老太和方老爺罵道,“你們居然說我們母子敗家,難道你們就是好人了?明明知道家裡境況不好,一個還日日要喝參湯吃燕窩,一個養著三房小妾,哪裡不是銀子啊?賣鋪子是為了給文哥兒還賭債,但是剩下那幾百兩可是都被你們花了。要論敗家你們也逃不了!”
方老爺被罵得有些心虛,手下那鞋底子落下的就慢了,方老太也是乾咳兩聲勸道,“行了,別鬧了。既然家裡有難事就該說出來,商量個辦法。你不說清楚,我們又不管帳,哪裡知道這些內情。”
馬氏撇撇嘴,心裡暗罵兩聲老狐狸,轉而扶了兒子起來,拍去身上的灰土直接坐到了椅子上。方老爺捏著鞋子,也是皺眉坐下不語。
一時間屋子裡靜默之極,過了好半晌,到底還是方老太先開了口,“以前家裡一直這般過日子已是習慣了,倒沒想到讓兒媳為難了。既然家裡境況不好就…裁減些用度吧。”
方老爺也是嘆氣接話道,“母親說的對,各院的下人不當用的都打發了吧。”
馬氏深恨方老爺那幾個花枝招展的妾室,一聽這話立刻就道,“行,我一會兒就找人牙子把那幾個妾,連帶她們的丫鬟們都賣了,加上門房兒小廝、廚下雜役,怎麼也賣回一百兩了。正好後日劉大人過壽,老爺去置辦一份壽禮走動一下,我再讓我兄長幫忙說和兩句,興許老爺的差事就有著落了。”
聽得妻子要賣了心愛的小妾,方老爺心疼的眼角直抽搐。他有心反對,但馬氏打的旗號是為了他的差事,甚至還要依靠她孃家兄長,他的嘴巴開合幾次也就閉上了。暗自安慰自己,以後有了差事賺了銀錢,什麼樣的美妾都能買回來啊。
馬氏心裡也琢磨著好不容易發一次威,震懾住了婆母和夫主,怎麼也要多替自己和兒子謀些好處,於是她喝了口茶又開口了,“我前幾日聽人家說,官哥兒好像在北地又開了個酒樓,生意做得極大。正巧文哥兒在家也是無事,不如老爺就送他去北地幫幫官哥兒吧。自家兄長總比外人可靠啊,正好也讓文哥學學人情世故,否則他這純良的性子,將來入仕容易吃虧。”
“什麼,去北地?”方老爺皺了眉頭,低聲應道,“官哥兒已是分家立戶了,他的買賣同咱們不相干,你讓文哥去幫忙算什麼,官哥兒那脾氣…”
“什麼叫同咱們不相干?”馬氏瞪了眼睛,“他是分家立戶,可他還頂著方姓呢。他的生意,咱們又沒說搶奪,不過是讓文哥兒過去幫他照應一下,自家兄長總比外人可靠吧。再說了,官哥兒若是有心,每月分文哥兒幾十兩辛苦銀子,咱們一家手頭也寬綽些啊。”
方老爺還想說什麼,方老太已是被馬氏說動,開口勸道,“兒啊,你就走一趟吧,官哥兒那孩子看著狠厲,其實心軟著呢。你同文哥兒去看看,若是他念舊情更好,不念舊情的話,咱們以後也就絕了這根肚腸了。”
老母和妻子都是這般打算,方老爺也拗不過。他重重嘆了口氣,起身就走了出去,算是默許了這事。
方大少聽得他最嫉恨的弟弟生意又做大了,那心裡就跟有一百隻小老鼠在抓撓一般,恨不得立時奔去搶了他的銀錢,他的生意,他的院子,他所有的一切!憑什麼他這嫡出長子要為了二百兩賭債捱揍,他一個庶出的賤種就順風順水、錦衣玉食啊。
馬氏原本也沒存好心,拉了兒子低聲囑咐了好半晌,無非就是如何扮乖巧可憐,博得方傑信任之後,如何替自己謀好處,當然若是最後能把酒樓奪過來就最好不過了…
翠巒城外南溝村裡,方傑和蒲草尚且不知貪婪的狼又要上門了。倆人此時正坐在一處數著白花花的銀子,一邊說笑一邊樂顛顛的往小箱子裡擺放著。
(這是早起四點開始碼出來的,這兩天差點兒病死,終於熬過來了。話說前天,高燒頭暈,餓得前胸貼後背,冰箱裡一點兒吃的都沒有,打電話叫肯德基居然都暫停服務。四處望望空蕩蕩的,連個喘氣的耗子都沒有,真是很絕望。不知道日子怎麼就過得這麼孤單了,今早爬起來好受許多,心境也就轉變了,未來是美好的,我們總要堅持下去啊。謝謝朋友們支援,一定更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