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珠子丟溜溜轉了無數圈兒,最後狠狠跺腳定了主意。他飛奔出去尋了把鎬頭,三兩下就刨開了屋角的散土挖出一隻小陶罐來。待得開啟蒙在上面的油氈,果然就露出裡面大半下兒碎銀和銅錢,粗略數數怎麼也有二十幾兩之多。
他隨手扯了一塊布包裹,把這些銀錢連同三五件換洗衣衫包在一處,背在身上就撒腿跑出了家門…
再說劉家老兩口找去里正家裡,不管如何巧言掩飾,終究也脫不得賴賬不還的嫌疑。里正和幾個長輩本就惱怒他們一家的行事作為,如今自然不會替他們出頭攬下這等禍事。
老兩口纏磨了好半晌,里正等人就是不肯鬆口,他們只得告辭出來了。不過這老兩口的腦袋可是不白長,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雙雙找到了大兒的門前,指望身為長子的大兒站出來替爹孃兄弟解了禍患。最好是慷慨出銀四十兩,到時候若是官差上門就還給富貴樓,若是官差不來,那他們就又發了一筆大財。
兩人盤算得是千好萬好,可惜,劉厚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被爹孃如何苛待也不言語的老實人了。他甚至都沒等爹孃說完來意,直接扔下一句,“劉家事與我無關!”然後就咣噹關了大門躲去後邊溫室了。
劉老頭兒老太太惱怒得跳腳大罵,原本李家眾人還琢磨著勸說幾句,畢竟血脈親緣割不斷,父母有再多不是也不能完全撒手不理。可是劉老太嘴裡左一句胳膊肘往外拐,右一句給別人養了兒子,明擺著就是連他們李家人也一起罵了。於是人人都惱了,誰也沒有出門去勸。
劉老頭老太太折騰了半晌,累得口乾舌燥回到家裡,遠遠卻見得院門和屋門都是大開。兩人驚慌之下,趕忙奔去屋去檢視。結果,這一看可了不得了,箱櫃也被人翻了,錢罐子也空了。
劉老太太直接一翻白眼兒就倒地不起了,劉老頭兒也顧不得搶救老婆子,跑出去就是大喊,“抓賊啊,俺家遭賊了!哪個天打雷劈的,偷了俺家的銀子啊!”
先前,家家戶戶的婦人婆子們都被家裡男人們告誡不得出去看熱鬧,以免被劉家這不講理的三口人攀扯牽連。但婦人好奇心重,怎麼可能放過這等熱鬧,一直躲在自家院牆下偷偷聽著。
這會兒原本以為好戲散了,正要忙著張羅午飯去,突然劉家老頭兒這麼一喊抓賊,婦人們再也忍耐不住了,開了門就奔去看熱鬧。
男人們也覺得事關村裡的名聲,紛紛皺著眉頭隨後趕了過去。
劉老頭兒正是指天罵地哭得鼻涕眼淚一把,他和老婆子多少年積攢的那點兒銀錢被人一窩端了,簡直比挖了他的心肝肺還要疼啊。
眼見左右鄰人第一個趕了過來,他上前就抓了人家的衣衫罵道,“你把俺家的銀子還回來…”
那鄰居被氣得臉色鐵青,一把推開他惱道,“劉叔,你這是說得什麼話,我這會連家門都沒出,怎麼就偷你家的銀子了?你這是血口噴人!”
眾人也是紛紛勸道,“就是,就是。這到底又出什麼事兒了?”
劉老頭已是心疼得瘋了,指了大開的屋門罵道,“我們就出去走了一圈兒,回來家裡就遭了賊,不是他偷的是誰偷的!你還我銀子來…”
他這般說著,還要上前去拉扯鄰居,又被眾人攔了下來。這會兒里正和幾個老爺子也是趕到了,見得院裡亂哄哄的就高聲呵斥道,“行了,有話好好說,都吵些什麼?”
里正和幾個老爺子在村裡可是有絕對權威的,劉老頭心裡到底還是有些懼意,手下鬆開鄰居大喊道,“里正啊,你可要替我們一家做主啊。我和老婆子不過就是去你那兒和大兒家裡走走,回來家裡就被人搬空了啊。這可讓俺們一家怎麼活啊?”
里正厭煩的皺了眉頭,開口問道,“你走時鎖門了?丟了多少銀子?”
劉老頭抹了一把鼻涕,應道,“丟了二十多兩啊,俺們攢了一輩子的銀子啊。俺們走的時候,水生…”
老頭兒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一直沒見到小兒子的影子,於是左右扭頭喊道,“誰看見水生了,這小子哪裡去了,他看著家裡來著?”
(今天就這一章了,7顆牙齒要修,我被折磨得發了好幾天燒了。如果能重生,我一定好好補鈣,好好護著牙齒,我錯了,我想撞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