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說著,一邊回頭看了一眼,確認那獄卒已經走遠之後,這才稍稍放鬆下來。
“表哥?”
聽我自稱是表哥,張宋賢頓時一愣:“我好像,沒見過你啊?”
“唉,我是你妻子的遠房表哥,當年你們結婚的時候我還去喝過喜酒呢,只不過多年未見,你不認得倒是也正常。”
我根據之前得到的資訊,又自稱是張宋賢妻子的表哥,篤定他肯定記不得這麼一個遠方親戚。
“我這些年一直在京城做買賣,剛才在告示中看到你被關押在水牢裡面,便趕緊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果然,聽我這麼一說,張宋賢也不再懷疑,趕緊說道:“表哥能來看望我,宋賢不勝感激,只是慚愧,今日只能在這牢房之中招待你了。”
我擺了擺手,表示並不在意,隨即又問道:“宋賢啊,我聽說你這次來京城是參加會試的,怎麼忽然就成了殺人犯了?”
“唉,這件事,說來就話長了。”
張宋賢長嘆一聲,滿臉無奈,隨即便向我講述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原來在一個月前,張宋賢告別妻兒,來參加會試,他苦讀十年,才華出眾,自信這次一定可以金榜題名,可沒想到在參加會試前一天,忽然出事了。
當時他入住的客棧叫做醉紅樓,每日一樓都有藝伎吹奏彈唱,在京城中赫赫有名。
張宋賢入住客棧之後,每日就在客房中苦讀四書,除了吃飯如廁,從未踏出客房一步,可就在會試前一天,他忽然想放鬆一下,便來到樓下聽曲。
好不巧的是,那天京城鉅富柳霸天的兒子柳富貴也來到了醉紅樓,藉著酒意,竟是開始對舞臺上的藝伎動手動腳。
張宋賢看不過去,便說了兩句,可沒想到那柳富貴仗著自家權勢,竟是帶著屬下大打出手,直打得張宋賢遍體鱗傷。
泥人還有三分血性,張宋賢被打急了,便一腳將向自己揮拳而來的柳富貴踢了出去。
碰巧,柳富貴身後是一張八仙桌,他的腦袋正好就磕在了桌子一角,被撞出了一個大洞,當即就血流不止,一命呼呼了。
按理說,張宋賢當時是為了救人,而且是在被毆打半天之後的正當還擊,即使不是在我所在的時代,我想著這裡應該也有正當防衛之類的說辭。
可是那柳富貴的父親柳霸天,可是京城鉅富,他當即發動自己的關係,將張宋賢抓捕關進水牢之中,揚言一定要將張宋賢斬首示眾,為自己兒子報仇。
如今,張宋賢已經在水牢中被關押了一個多月,受盡各種折磨,三天之後,就要斬首示眾了。
聽完張宋賢的講述之後,我也不禁一陣唏噓,只能嘆了口氣。
“宋賢啊,我如今也只是一個普通百姓,似乎幫不了你什麼,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開口。”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馬上就要被砍頭的張宋賢卻是淡淡一笑:“表哥,你放心吧,我死不了。”
我頓時一愣:“為什麼這麼說?”
張宋賢只是一個外地來的讀書人,無權無勢,那柳霸天又鐵了心要他死,他哪裡來的自信說自己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