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這煉製活傀成了這天地間僅次於龍鳳神鬼的玄幻神說,只有在古籍典經之中才有隱約記載,而被無口兒父女二人所煉造出的這具死儡更是這近千年間唯一一具成儡,父女二人也是誤打誤撞之下才參悟了這御儡之術,雖煉製出了成儡但對於這控儡之法一知半解。
深山中,那具由花甲老人煉製的死儡將這漫山陰煞邪氣盡數掠入體中,周身上詭異圖形熠熠生彩,無口兒父女二人見成儡欣喜若狂,一錦繡家族近千年的努力終是終是守的雲開見月明,可二人臉上笑意還未消散,這深山中突生異象。
天空中陰氣瀰漫,九天之上的皓月徹底籠罩上了一片血紅色彩,原本死儡的灰色雙眼中覆蓋一層濃重血色,深山中山林野獸哀嚎之聲不絕於耳,血月下漫天都是驚弓禽鳥倉惶飛起,似乎都想要逃離這片陰詭之地。
漫天陰煞邪氣入體,原本花甲老人五尺高矮的傴僂身軀瞬間鼓脹至一丈多高,四肢體魄滿是鼓脹筋肉,發出讓人牙酸的嘎吱聲音似是骨節摩擦又似筋脈漲裂,死儡身上衣衫受不住重壓盡數破碎,深夜群山中傳出陣陣撕心號角,那死儡像是瘋魔了一般躍起數丈後,飛身一拳的砸在一數丈矮峰上,一陣劇烈震盪感伴隨強烈勁風從矮峰傳遍群山,周圍粗壯樹木受不得如此震盪轟然斷裂,勁風吹拂著山谷,谷中滿是樹葉簌簌掉落之聲。
只一拳便點燃了這座山林,山林中漫山野獸嘶吼更重,虎嘯狼嚎之聲響徹山林中每個角落,只是分不清這滿山獸吼是懼怕還是憤怒。
驚慌獸吼聲之中矮峰轟然碎裂,數千斤重的山石紛紛落下盡數砸在滿身血腥氣概的死儡身上,山谷中滿是山石滾落的巨響,數千斤巨石將那一拳破去矮峰的死儡掩埋蓋壓其中,也將那刺鼻血腥味道盡數遮掩。
當最後一塊巨石落下,山谷重新恢復了寧靜,群山峰巒之中的滔天獸吼也隨著巨石墜地落下了帷幕,一切都如往日一般平靜,只有一對的父女望著那好似山崩地陷的場景,驚魂未定。
咚……
寧靜只持續了短短一瞬,一陣沉悶巨響再次從石堆中傳出,剛剛成型的石堆猛然一顫,一些未落實的碎石經不住震盪被濺起數丈滾落在地。
咚……咚……
咚…咚咚咚咚
石堆中不斷有巨響傳出,響動越來越密集,石堆的震盪也越來越大,十數聲後被巨石壓在其中的死儡似乎有些惱怒,一陣震顫人心的嘶吼聲從石堆中傳出,石堆中的死儡雙臂頂著壓頂的巨石,隆起的筋肉似要炸裂一般鼓漲,死儡驟然發力,將壓在身上的千萬斤山石強橫撥開。
石堆受不得如此巨力轟然四散,數塊巨石倒飛而出,其中一塊重達百斤的巨大山石直奔一旁的父女二人蓋頂砸下,剛煉成死儡的稚嫩儡主下意識將女兒推到一旁,父女二人跌倒在地,當時還會說話的無口兒躲開了巨石,可那作為儡主的父親卻沒能躲開,雙腿被巨石死死壓住鮮血模糊,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還不等年幼女童有何反應,那一丈多高的死儡從石堆中猛然躍出,望著天空那輪血月憤怒吼叫,死儡腳下發力掠出十數丈,鐵青色雙臂抱著一棵近百年的挺拔硬松,猛然發力,那近百年的粗壯樹幹攔腰折斷,魁梧死儡雙手抱著那五丈多長的粗壯樹幹在山林中左劈右砍,原本往日靜謐的山谷此刻極其狼狽,山峰草木支零破碎,那年幼女童至死都忘不了那月夜下的震撼景色。
再接連毀去三座巨大山石後,那五丈餘長的硬松樹幹以破碎的不成樣子,但那死儡身上的怒火似乎還是沒有揮洩乾淨,將破碎樹幹扔到一旁,身形騰起三十餘丈,攀在山巒高峰上,單手成爪狠狠嵌入峰上山石中,驟然發力將那數十丈寬的巨大山石猛然撕下。
那山石足有萬斤重落勢極猛,月色下的陰影將女孩覆蓋,雙腿被壓在巨石下的中年男人面無血色早就暈死過去,陰影下的髫年女童已經被著震撼景色嚇傻,不知躲閃。
眼看巨石壓頂,西南方向一道赤色流光破空而來擋在女童身前,巨石夾帶勁風呼嘯而來與看似纖薄與赤色流光交接一處,流光之中的赤紅光輝一陣濃郁過一陣,將那足有萬斤的巨大山石化為漫天齏粉。
西南方向,三道人影疾馳而來,為首男人不惑之年,手持一把瑩白鵝羽扇扇骨中有陰陽太極圖,身披黑白雲紋鶴敞頭戴雲色山紋綸巾,顎下一縷黑髯,鶴敞隨山風颳動滿目神仙氣概,身後跟著兩年輕男子,一人長鬚一人赤鬢,望著那攀在山巒上的死儡一臉凝然。
月夜中,那持瑩白鵝羽扇男人咬破指尖,以鮮血連書三道靈符,三道靈符焚後,天空中雷光乍起,幾道雷光閃過,那籠罩殘月的血紅顏色盡數消散,男人指尖鮮血不凝分點陰陽,手中印決變幻,每變幻一次空中雷光便濃重一分,連結三五印,半空中雷雲密佈雷濤滾滾。
那攀在山巒上的死儡先是被漫天雷光吸引,繼而轉頭憤怒望著那手持瑩白鵝羽扇的鶴敞男人,身形猛然脫離山峰直奔那持扇男人襲來,持扇男人雙目緊閉,手中印決不停,身後赤鬢男子掌心赤光大起迎著那奔襲而來的死儡飄然起身。
半空中,死儡與赤鬢交接一處,一股洶湧勁風震盪而出,飄身御空的赤鬢男人連退數丈才算卸去勁力,反觀那死儡更是狼狽,被赤光震飛十餘丈接連撞斷三五棵粗壯樹木才堪堪停下,激起漫天煙瘴,煙瘴散去露出那一丈多高的鐵青人影,死儡躬身伏在地上,單膝點地左手支撐在身前,右臂前胸盡是還未消散的赤色輝點。
死儡血紅雙瞳死死望著那赤鬢男人,微微顫動雙肩將赤輝散去,顫動了幾下死儡身形暴起單手成拳直直刺向飄身於空中赤鬢男人,速度極快轉瞬欺身而來,赤鬢男人連退三步手腕翻轉間掌心醞釀了濃郁赤芒,右手成掌藉著那四兩撥千斤的內家法門將死儡拳頭推開,左手結印掌心暗蘊光芒直襲死儡眉心。
死儡身形後翻躲過赤光手印,借勢腰肢下沉粗壯右腿緊緊繃起自下而上直取赤鬢男人頭顱,赤鬢男人散去手中印決猛然握拳曲臂擋在身前,一面赤紅光幕驀然浮現臂前擋住了死儡狠辣撩踢,光幕寸寸碎裂赤須男人被強橫勁力震盪出丈許距離。
半空中,死儡借勢扭轉身形激射而出直奔那手持陰瑩白鵝羽扇手中印決變幻的鶴敞男人,被盪開的赤鬢男人望著鐵青人影冷哼一聲,周身赤芒浮現掠空而出直奔死儡方向,黑夜中,只見一赤色長虹耀目而起,男人速度極快眨眼間便追上死儡立於死儡上空,男人周身氣機鼓盪雙手負在身後單足暴起狠狠踏向死儡後腦。
轟然一聲巨響,鐵青人影趴在地上青紫色頭顱被赤鬢男人踩入山間林地中,男人周身氣機再度洶湧,仍是雙手負在身後另一足高高揚起後重重劈下,醞釀著滔天靈力斬向死儡腰脊處,趴在地上的死儡手臂劃出一個詭異弧線不顧那滔天靈力氣機一把抓住赤鬢男人小腿將男人甩出數丈。
滔天靈力將死儡手上四指盡數斬斷,四根鐵青手指掉落在地響起如金石墜地一般的鏗鏘之音,死儡一身筋肉鮮血早就被陰煞邪氣同化如今斷指卻不見血跡,死儡翻身站起,略微舒展著腦後那深陷的缺口,赤鬢男人身形在空中畫了個大弧踏空而行又至死儡身前,再次與死儡纏鬥到一起。
月色中,一赤鬢男人一鐵青人影在漫天雷光下拳腳交接,將這山間罡風盡數撕碎,惹得這天地間氣機劇烈鼓盪塵囂不止,離二人不遠處,那持瑩白鵝羽扇的鶴敞男人仍是雙目緊閉手中印決變化不停,在遠些,一垂髫少女顧不得那拳腳相接的兩道人影,只是痴痴望著那手印變幻的鶴敞男人。
鶴敞男人羽扇俯在胸前,一身黑白雲紋鶴敞被那凜冽勁風颳動的獵獵作響,男人手中印決足足變幻了四十九次,當最後一印結束九天之中滿是刺目雷光一刻不停,鶴敞男人雙指高高揚起,斜指天穹雷雲,猛然睜眼,厲聲喝到:“脫身。”
跟死儡纏鬥的赤鬢男人聽聞沒有絲毫猶豫聚起赤芒將死儡推出十數丈,反身飛掠十數丈,與鐵青人影拉開距離,雙目血紅的死儡見阻礙退離,身形暴起直奔那呼喚九天雷雲的鶴敞男人,死儡四肢筋肉暴漲速度極快,轉眼間離鶴敞男人不足十丈。
“落!”
手持羽扇的鶴敞男人眉目如電,斜指天穹的雙指猛然揮下,一聲低喝響徹山間,話音剛落,只見那九天之上氤氳許久的滔天雷光劇烈顫動,朝著鶴敞男人雙指落下的方向猛然劈下。
一道數丈寬的湛青玄雷自九天之外轟然而至,將那飛掠而來的鐵青身影籠罩其中,滔天雷光攜帶煌煌天威凜然而至,雷光足足持續了十數息時間,陣陣劇烈罡風將兩旁粗壯樹木吹拂的劇烈彎曲,這一刻,山間寂靜無比,似乎這天地萬物都臣服在這煌煌天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