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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三尺動天下 56.慶歲

塞北,雄州。

明日便是除夕慶歲了,雄州街上到了這一年中最熱鬧的時日,特別是近來傳聞那天門關外的戰火熄了,生長在這片苦寒地上的百姓格外享受這久違的新春,街面上再見不到從匆忙慌張的面孔,兩旁買賣鋪戶張燈結綵,家家門口都掛著一雙斗大的紅彩宮燈,家境殷實些的人家便在燈綵上以獸骨金屬、綾絹等材料繡刺出人物山水、花鳥龍鳳和八仙仕女等吉祥圖案,家境差些的人家百姓乾脆就以紅紙裝裱也算在這除夕慶歲討幾分吉利。

入夜後這紅彩宮燈便要亮上一夜,從慶歲前夕一直到十五日後的上元節都需夜夜明亮,傳說中前人是用紅彩和爆竹驅逐年獸趕走瘟疫,但現在更多是取其薪火相傳之意,便如佛家言,‘一燈能除千年暗,一智慧滅萬年愚。’

紅彩宮燈下便是一對對嶄新的春聯桃符,取的大多都是平安喜樂吉祥如意之詞,又以桃木板書寫繪畫上古時捉鬼二將‘神荼、鬱壘’稱之門神求驅鬼避邪之意,直至千年前才被換成了那持凹面金鐧的秦翼國與同為凌煙二十四將的尉遲融。

這正是前朝大家王荊公所言之,‘千家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城東處這偏僻破廟迎來了盡二十年第一對紅彩宮燈,和第一對春聯桃符,醉癲僧濟戎與白衣文聖張白僧都是清淡性子,自然不愛理會這些迎春之物,陳長歌也是如此,膽年幼時不懂,長大時隨柳遠山項天成二人同遊上元燈節時才覺得這廟中的新年寡淡了些。

本來今年廟裡眾人也沒有張燈結綵的意思,可是初來此地的田白意卻不同意,言語著慶歲便要有慶歲的樣子不可清淡寡趣了,對於韓元虎與柳遠山來說,這冷豔女子的一句話可是比這乾元天子的聖旨還有重上幾分,女子說張燈便張燈,說結綵就結綵,二人只知點頭應允,老和尚自然不摻和這些年輕後輩的嬉鬧事,弄就弄吧,落個熱鬧,反正這破廟寡淡了二十年,老和尚早就煩了。

只不過陳長歌沒什麼嬉鬧心思,最近這些時日裡,一直由老和尚濟戎錘鍊三人,韓元虎在市井中廝混多年一身體魄極為強健,靈力修為沒什麼太出色之處,柳遠山的修為體魄都屬一般,唯獨陳長歌的修為意境比二人強些,因此老和尚對陳長歌下手最重,餘下二人都是皮肉傷痛一夜時間便能恢復大半,而陳長歌是被接連破去諸多意境與修為,日日周身痛乏胸前漲悶,不得恢復。

短短數日時間便將陳長歌所修參合錄打退兩穴,原本一氣行十七,如今只能一氣行十五,雖說離第二層越來越遠,但陳長歌可以清晰感覺到氣海九宮的厚實感覺。

破廟外,身著黑衣的柳遠山從矮木梯上躍下,望著蕭條廟門旁的硃紅桃符,得意道:“田姑娘,可還滿意?”

田白意望著那歪歪扭扭的左右桃符,沒好氣的嗯了一聲,柳遠山聽聞更是眉飛色舞,剛要吹噓,一旁的韓元虎冷哼道:“歪得像他娘後院那顆老槐樹,還舔著臉問?”

這幾日田白意儼然成了這廟中最有威望的人,說什麼做什麼都有兩人擁蔟,若是尋常日子出門時,二人爭搶著要護衛佳人安危跟在姑娘身後成了蠻橫護衛,這雄州城內的大小紈絝登徒浪子可是在這女子身上吃了不少虧,見女子貌美湊近剛想言語幾句,只見一麻衣一黑衫氣勢洶湧而來,數日間雄州城內風傳著一美貌女子和兩名蠻橫少年的坊間趣聞。

午後,破廟後堂中仍是與往日一樣,三名少年將老和尚團團圍住,一杆長槍兩隻匕首一把短刀倒映著日光,一旁枯樹下坐著一身著青色衣裙的少女,面含笑意望著眾人。

柳遠山手中赤紅匕首反握,衝二人使了個眼神,這些日子下來幾人培養出了若有若無的默契靈犀,從身後一雙匕首猛然探出絞向和尚雙腿,被鴨骨頭砸出缺口的短刀橫掠向和尚胸口,亮銀長槍直刺面門而去,從三個方向三個刁鑽角度封去了和尚所有退路。

一旁樹下的田白意見幾人說略有章法的配合不禁莞爾道:“非要耍些小聰明。”

被三人圍在中間的老和尚濟戎仍是一臉懶散的望著好似沒有退路的封殺,小腿猛然向後揚起,右腳上的破舊僧鞋順勢飛出依次盪開兩把絞殺而來的匕首,伸出雙指夾住短刀刀鋒,手腕揚起牽引著指尖刀鋒磕開亮銀長槍,只是一瞬便破去三人的精心配合。

手握短刀的韓元虎被和尚雙指拉了個趔趄身體失重向前撲去,老和尚沒穿僧鞋右腳前踢腳尖輕踢在麻衣少年腰腹間,將韓元虎踢出三五步與陳長歌撞擊在一處栽倒在地,老和尚右腳不落左腳為軸轉過身軀腳尖直至柳遠山面門。

被僧鞋盪開匕首的柳遠山才回過神來手中匕首翻轉想再起攻勢,可不知怎麼的哪兩個攻取前身的小子突然倒在地上,一眨眼的工夫那老和尚已經轉過身子,又髒又臭的右腳直至面門,柳遠山被這突如其來的酸臭味道灌滿了口鼻,老和尚濟戎腳趾輕點黑衣少年眉心,將柳遠山點到在地腳尖微微左移,落下的僧鞋正好套在老和尚右腳上。

老和尚伸手看著倒在地上的三人擦了擦鼻尖打了個哈欠,不屑問道:“就這?三個混小子研究了三天,就研究出這點東西?”

一旁的田白意看著狼狽的三人,笑道:“活該。”

陳長歌翻身而起,手中聽寒負手持在身後,倔強說道:“再來。”

三名少年再次將老和尚團團圍住,經歷了之前不敢貿然出手接連轉了幾圈,老和尚有些被三名少年轉的有些煩了,悶哼一聲,身形一躍酒葫蘆直直拍向陳長歌面門。

韓元虎眼神銳利,手中短刀自斜下起挑向和尚腰腹丹田,柳遠山反應稍慢但也不敢耽擱,與韓元虎一左一右夾擊和尚腰腹,這些日子裡和尚一直都是以普通五階武人的水準以三人纏鬥,並未有什麼以磅礴靈力強橫破去三人的舉動,和尚暗道了一聲兩個狠辣的混賬,手中酒葫蘆一沉藉著力道將腰腹騰起躲過短刀與匕首。

陳長歌見邋遢師傅躲閃,向後躬身身體與地面同平,躲過酒葫蘆腳尖一挑聽寒槍纂,手中聽寒向斜上方向刺出,冷冽槍鋒點在和尚手中酒葫蘆上,老和尚勁力全然凝聚酒葫蘆,用力往下一按藉著勢頭翻騰出數丈,雙腿盤在枯樹上,老和尚看著陪伴自己三十載裝過天下無數名酒的葫蘆壁上被聽寒槍鋒磕出一拇指大小的痕跡,極為心疼。

“慢了。”

枯樹下的田白意眼中盡是剛才長槍的光影,微微搖頭道。

盤在樹上的老和尚強忍心疼,苦笑道:“有幾分意思。”

只是不知這讚賞是給那臨機應變的槍法還是樹下少女的眼力,一個下午時間,老和尚都在與這幾名少年纏鬥,而少女眼中滿是幾人翻騰的身形,時不時說出幾句好似提綱挈領般的評語。

一個下午時間,三人不知被老和尚擊飛多少次,也不知道身上沾染了多少灰塵,也忘了到底被那髒膩的酒葫蘆錘鍊了多少下。

傍晚,老和尚濟戎似有些厭倦了毫無新意的幾人,一揮袍袖將三人推出數丈,獨自回前堂飲酒去了,留下後院中渾身痠痛的三人,每當此時都是柳遠山最為安靜的時候,皮肉傷痛讓他顧不得與那女子獻媚,看著三人的狼狽樣子田白意也覺無趣回房去了。

入夜,柳遠山才緩過來精神,託著痠痛體魄出了破廟,韓元虎緊隨其後,這些日子韓元虎同柳遠山差不多,日出便來入夜後方才離開,陳長歌則趁著今日感悟入定苦修。

皓月流轉,月日更替。

立春之後也算是萬物復甦,以安州為線,安州以南以是和煦春風細雨潤物了,但在塞外雄州若想見那山花爛漫綠樹蔥蘢則還需等上兩月才可盡覽春意盎然,但這漫長寒冬的分界線上晝夜時間有了極大改變,自立春後這黑夜便不如之前那般漫長放肆了,壓在雄州百姓心頭的寒冷與孤寂也被這春風掃去極多。

金陽自東初升,照耀著從苦寒之地升騰而起的寒霧,入定一夜的陳長歌面東而立,朝著那噴薄的金陽緩緩吐納,雖說雄州見不到那隱約的紫氣東來,但金陽東昇之時靈力噴湧藉此時機也是極有裨益。

陳長歌吐出最後一縷濁氣,緩緩醒來感受著身後呼吸,淺笑道:“今日起的這般早。”

“慶歲,能早些便早一些。”一襲青衫的田白意輕輕看著那噴薄的金陽,長睫撥著日光,極為淡然。

陳長歌轉身望著那少女的清冷麵龐,有話在舌尖,鼓盪了幾次卻未出口。

“嗯?”田白意淺吟一聲,側過頭如深譚般空靈的雙眼望著陳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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