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往南百里有一縣城,名叫洪文縣,在天門關上空氤氳了數日的陰沉天氣到這裡才算打住,雖是下午但金陽尚有幾分和煦暖意,金陽鋪滿雪地,風雪映著陽光流淌在這座邊陲小城裡。
洪文縣城門外,久違的晴天迎來了三匹駿馬,三馬並行但馬上只有兩人,一名黑衣男子與一名青衫女子,縱馬狂奔馬蹄狂亂濺起漫天風雪,風雪遮擋視線看不真切。
馬後百丈遠近,一名麻衣男子徒步狂奔與雪中,跟著那遮目風雪疾馳前行,隨是徒步但速度極快,便是如此速度男子臉色如常沒有絲毫吃力感覺。
麻衣男子又往前衝了百十步猛然停下,手中短刀一凜,看著那從樹後躍出的白衣少年,邪異一笑。
陳長歌一襲白衣立於雪地之中,手中聽寒負手而握,凜冽槍鋒曳地,寒風一蕩吹起衣袂衣袂晃動,眼神冷厲氣態森然,一襲白衣似雪中凶神一般,冷聲道:“追了一路了不想歇歇麼。”
持刀的麻衣少年仍是滿臉玩味,沙啞道:“二十丈也可發現我了?”
陳長歌手中聽寒微微揚起,厲聲問道:“為何追我?”
麻衣少年咧嘴一笑,手中短刀微微出鞘,冷笑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倆這幅德行配不配得上如此美人。”
陳長歌將聽寒橫起指著少年笑問道:“你說配得上麼?”
麻衣少年搖了搖頭,手中單刀猛然出鞘,腳尖點地,身形激射而出,陳長歌腳下氣力暴起,直奔那麻衣少年而去,二人之間十數步距離哪經得住如此狂奔,瞬息,二人已至身前。
麻衣少年手中短刀長二尺四寸刀鋒清亮,眼看與白衣不足三步,麻衣少年猛然矮身,手中短刀直掃陳長歌腰腹,陳長歌猛然停住身形單手揚起長槍盪開短刀,順勢雙手攥住槍身朝著少年頭顱狠狠拍出。
麻衣少年藉著長槍盪開刀鋒勁力翻身退出三五步距離躲過拍擊,剛一落地身形再起,速度比原先快了許多,刀鋒直指陳長歌胸口。
陳長歌手中聽寒回掠身前,猛然側身身體向後傾斜躲過這直刺胸口的狠辣刺殺,一腳踢起聽寒槍纂,手中勁力暴起以鋒利槍纂刺向麻衣少年後身,麻衣少年速度不減往前躍出兩丈躲過槍纂,在雪地中翻滾一圈重新站起身形。
陳長歌將聽寒攬在腰間,眼神死死盯住麻衣少年不敢有絲毫大意,這少年重速輕力,刀鋒勁力稍弱但速度奇快,麻衣少年見陳長歌不進反退,長槍攬在腰間分明是要以守為攻,也不著急在雪中站起身形,圍著陳長歌緩步而行。
接連緩行三五步,見陳長歌眼神晃動,原本遲緩身形猛然暴起,躬身快步奔向持槍的白衣少年,陳長歌聽寒猛然刺向麻衣少年面門,麻衣少年見長槍襲來猛一側頭躲開冷冽槍鋒身形繼續向前,陳長歌絲毫不給少年變速的機會槍身圓轉橫蕩而出,電光火石麻衣少年橫起短刀主動將聽寒槍身壓在自己肩頭攀在槍身上,像是沒有重量一般藉著橫蕩勢頭騰起身形,半空中一刀撒開槍身,扭轉身形削向陳長歌面門。
陳長歌見那少年借勢而起島風襲來,雙腿躬起身體後仰與地面平行,手中順勢滑向麻衣少年腰腹,少年一刀削空也不敢久留越過白衣少年向前翻滾,可誰知那白衣少年竟然單腳點地猛然側過身形,長槍直探而出,麻衣少年刀鋒竭力回掠才算堪堪掃開冰寒槍尖。
遠處騎馬的二人見陳長歌與人纏鬥調轉馬頭奔向二人。
那麻衣少年才剛轉身,陳長歌身形已至長槍槍鋒搖晃,冰藍槍纓隨寒風舞動,手腕一抖聽寒如龍探出虛點麻衣少年肩頭,眼看槍尖離肩頭不足尺許距離,陳長歌手腕暴起鋒刃掃向少年咽喉,麻衣少年被槍纓晃得目眩剛想躲開右肩可沒想到那槍鋒換了個刁鑽角度直掃咽喉,麻衣少年身體極其靈活猛然後仰躲過槍鋒,刀鋒從下往上撩向陳長歌手臂。
陳長歌鬆開左手躲過冷冽刀鋒,右手勁力大漲聽寒狠狠壓下,麻衣少年一刀砍在聽寒槍身上,刀鋒抵在聽寒槍身上,腳尖與刀劍同時發力堪堪躲過聽寒的拍壓,在雪地中打了個滾翻身站起,眼中怒火沸騰,見遠處塵雪飛揚三匹馬在煙雪中若隱若現,麻衣少年死死剜了一眼持長槍的白衣少年,腳下速度暴起遠遁而走速度極快。
馬上的柳遠山手握長劍,見那麻衣少年奔逃便要縱馬追趕,陳長歌伸手攔下柳遠山這才作罷,翻身下馬憂心問道:“沒事吧?”
陳長歌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好對付麼?”
陳長歌臉色深沉,搖頭道:“不容易,這廝速度極快,光看眼下無法攔住他。”
柳遠山收回長劍,嘆氣道:“他想幹什麼?”
陳長歌一臉苦澀:“跟你一樣,色迷心竅。”
柳遠山義憤填膺,啐道:“呸,他也配。”
田白意臉色如常,悵然道:“添麻煩了,到雄州我自己想辦法吧。”
陳長歌將聽寒插回背後布囊,翻身上馬:“先不急,看看再說吧。”
三人策馬同行,洪文縣近在眼前,柳遠山擔憂道:“那咱們今日還趕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