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的煙雨總是斷斷續續的,剛剛還是天公作美,轉而驟雨悄至。風吹樹葉,焦黃的葉在孤寂的風裡零碎的沙沙作響,繾綣著身姿打著轉。
涼夏慢慢走到窗邊,定睛看著窗外的景緻,呵氣的瞬間有一層單薄的白霧升騰到眼前。
“咚”直到一個重重的推門聲闖入耳畔,她條件反射般下意識的回身打探。
“奇怪了,這幾天都是下那麼大的雨,你怎麼總是這個時候回來,看你渾身溼漉漉的樣子。”涼夏說著自顧自的擰了熱毛巾小心的敷在七月的額角,一邊仔細的擦掉七月頭上晶瑩細碎的銀雨痕跡,一邊輕輕的捋著黑水晶般明亮飄逸的發。
七月沒有回話,她徑直的坐在床沿邊,看著窗外如水漾朦朧的月色暗自沉思,許是想的有些投入了,以至全然沒有聽見身後涼夏的關切問候。
夜,她安靜的望著夜空中的點點繁星,直到濃重的睏意席捲而來,七月這才好好睡下。
寢室裡,七月不停扭動著身子,長長的睫毛不住顫動,定格在嘴邊的是一抹淺淺的笑。
月光透過茂密的枝椏,在清冷的星芒下那個俊秀的少年不知站立了多久,幽藍的發被夜風吹得凌亂,就像一個個不安分的音符定格在精緻的面容上,如雪的肌膚上慢慢映襯出月光特有的皎潔光芒,就連藍得澄淨的眼中都寫滿了溫柔。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窗子,涼夏慵懶的揉了揉蓬鬆睡眼,又朝著正後方七月的床鋪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不論她怎麼用力的往後夠還是沒有觸碰到七月,涼夏下意識的看了眼擺在床頭櫃上的鬧鐘。
“這女生一旦戀愛,時間緊張的不要閨蜜了,而且不只是時間緊張,臉色都又黑又綠的。不讓人心安呢,沐軒學長。”寢室裡伊涼夏不停的小聲嘟囔著,一把將七月送她的大大的泰迪熊丟在牆角。
翻身下地,只是不知怎的眼皮子總是愛上下抽動好幾次。
就連涼夏自己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一回事,就好像總會有些事情註定要發生,而且這幾天眼皮總是跳,保不齊又不是什麼好事情。她閃爍的眸光是猶疑更多的是緊張。
“不行,我一定要等她回來問問她。”涼夏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只是清逸太大想找一個人就和在浩瀚海洋裡撈針一樣艱難。
大清早王叔的一通電話讓七月徹底斷了睡回籠覺的念想,
電話那頭的王叔告訴七月他就要來了,
一瞬間七月的心咯噔一下,猛然一沉,就像一朵鮮花落入無邊深淵。
她當然猜到了他是誰,那個與她家世代交好的財團之子—宋氏集團的公子宋明昊,
只是她沒有料到他會出現的這麼突兀,就好像故意要殺她個觸不及防一般。
七月的臉色一陣青紫,她海洋般深邃的眼再想掩飾也還是會露出破綻。
那個眼神剛好說明了一切,她不喜歡他甚至可以說成是很討厭他。
隨著一個清脆的推門聲,一陣暖溼氣流剛一接觸到房間的冷空氣便迅速升騰,七月只是用眼角餘光掃了眼從浴室裡迎面走來的伊涼夏,重重的嘆了口氣,而看到七月正面色凝重的呆坐在窗邊,涼夏故意放輕了擦頭髮、捲髮、敷面膜等一系列動作。
“你回來啦”涼夏如撒嬌的小貓一下子躍到她身旁坐下。
“一大早走都不說一聲,是不是沐軒學長…”
“喂,怎麼不說話呢。”
“怎麼啦?”見屋子裡氣氛異常壓抑、尷尬,涼夏快速關上話匣子,但推推她、再將小手攤到她眼前晃一晃,她都還是一副木然的表情看著前方。就像沒有生氣的木偶人,涼夏終於還是忍不住關切道。
“你知道他,宋明昊來了”
“什麼”
“你是指宋明昊那個討厭鬼”,看著涼夏一臉驚愕眼睛不眨的看著自己,那玲瓏小巧的嘴巴張的好大就像要吃人一樣。
“怎麼覺得連你都不喜歡他?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