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顏華等人看著郭翼的身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他的胸腹腔體內,盤桓著一條蟒蛇,被各種肉組織纏繞著,長長的身體緊貼著腸道、脊樑,拳頭般大小的蛇頭就趴在心臟上,極為可怖。
“鑷子。”華佗早有心理準備,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手術。助手不斷的給他遞工具,處理各種輔助性的工作。
華佗的刀工就如庖丁解牛一般,將蟒蛇一點點的分離出來。
手術持續了將近兩個時辰,終於將蟒蛇完全剝離,攤開來已經有一丈左右的長度。但手術還未結束,華佗繼續將郭翼面板上冒出來的一些“角質”切開,連根拔除。
郭翼頂級的自愈能力,給縫合手術帶來了便利,華佗的手比婦人的還要靈巧,穿針引線將被開膛破肚的身體重新縫合好。
當華佗放下手術刀,推著郭翼走出手術室時,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
“太傅需要靜養,我已經配好了藥。這幾日就由我的學生負責照顧他。你們不懂醫術,不要擅自打擾。”
“謹遵醫囑”四個字是郭翼留下的鐵律,眾人自然遵從。
手術並未如此順利的結束,第二日華佗又在拆線時重新取出了大量的“壞肉”,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之後,郭翼的身體終於給“清理乾淨”了。
經過一夜的休息,傷口已經痊癒,華佗這才拆掉所有的線,宣佈病人進入療養階段。
每天用澱粉泡著喂他服下,雖然沒有吃東西,卻也維持著營養。過了一日,郭翼的各項體徵恢復正常,只是意識還未恢復。
華佗表示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就看郭翼自己的造化了。
被取出的蟒蛇,顏華一把火燒了,灰塵直接拋擲荒野。眾人唯一要擔心的,就是郭翼能否恢復“正常”。
又過了一日。顏華獲得華佗的批准,得以探視病人。看他這麼安安靜靜的躺著,心裡一陣悵惋,“你要是就這麼不起了,也好,少禍害一點姑娘。”
話剛說完,郭翼開口了,“美人,陪我玩玩唄。”
顏華一愣,看著他玩世不恭的笑容,高興的撲進他懷裡,“你終於沒事了!”
“嗯!”郭翼愛憐的撫摸著她的頭髮,她猛地抬頭,滿是淚水的臉盯著他,只一瞬,便重重的吻在他的唇上。
良久,唇分。郭翼喘著氣問:“你怎麼知道是我?”
顏華白了他一眼,“就你這慫樣,還想學人當流氓?”
“好吧。”這大概就是知己紅顏吧,她對自己實在太瞭解。
“我去叫王異,你可要跟她好好道歉。”
“別鬧。”郭翼哪能讓她跑了,趕緊將她抱在懷裡,“咱們先親熱完再說。”
“哎呀!”
範新正在處理政務,聽到一聲“範新”,頓時熱淚盈眶,激動道:“主公!!!”
“別肉麻了!”郭翼坐在自己的主座上,朗聲道:“讓我看看,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事!”
善後,永遠是最困難的。有些傷害一旦造成了,就會有永遠無法抹去的痕跡。對於軍隊,同樣如此。郭翼也不可能向他們道歉,那樣主帥的權威將蕩然無存。要重新獲得士兵們的忠誠,比當初招募他們時要難上千萬倍。
“先把女眷遣散吧。”多虧漢代還沒有什麼貞潔觀念,這些女子在合理的安排下,都找到了新的歸宿。整日鶯歌燕舞的府邸重新變得安安靜靜,只是空氣中的酒味,似乎已經滲透到了木板裡,始終揮之不去。
郭翼還是道歉了,對王異。雖然他不知道自己說過什麼,但看到她破涕為笑的樣子,心裡很高興,這個女人對自己還是有真情的。
處理完府上的事情,便挨個的找將領談話。龍一、龍二還有龍騎營的軍官倒是很好溝通,他們一路走來,經歷了不少風雨,對郭翼的信任已經是一種習慣。
但黃忠就沒那麼好說話了,直言不諱道:“主公,我等困於此地,本有機會突圍。可如今四周都是豺狼虎豹,我們已經是籠中鳥了。若非主公整日飲酒作樂,我等何至於此?將士們都心有不忿,只是未能直言而已。”
“此事過錯在我。”郭翼先表態認錯,再開導他,“你與我同行不久,有些事情還未知曉。之前的功過,咱們暫且放過,當務之急,是團結一致向前看!外頭這些士族都不過失插標賣首之徒,我們整頓好軍備即可突圍。”
“可我們無處可去。”黃忠出身於世家大族,對門閥政治的瞭解遠勝郭翼,非常明確的說:“我等已經被天下所棄,是人人得而誅之!我們的立足之地已經沒了,甚至也無人會收留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