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百僧兵入了安息城後,便四處抓捕青壯,化作僧兵,補充自己實力。小僧無力阻攔,卻也不能袖手旁觀,只能暗中指引,將城中倖存的江湖人聚在一處,建立了地下江湖同盟。
大費口舌才讓眾人放下恩怨,共同對抗金剛寺。這西域小國,武道不昌。本土最強武者,是一個武功五品的胡人,名叫胡博爾。此人修為雖然一般,但樣貌卻是不俗,碧眼金髮,身形高大,在這安息城被人稱之為金毛狂獅,倒也頗有英雄氣概……”
寶相佛子牽繩在旁引路,口中有詞。
年輕小道坐於大青牛寬厚背上,穩如泰山,聽到此言,卻為微微搖頭而笑。
“金剛寺僧兵與你們少林棍僧源出一脈,禪武練兵,豈非等閒?小和尚,這些江湖中人都是烏合之眾,恐怕難有作為!”
“正如前輩所說!”佛子真秀和尚,一邊在前引路,一邊點頭讚歎,“這些江湖眾人雖大,但都有往日宿仇在身,如同一盤散沙,的確不是金剛寺僧兵的對手。小僧只能以佛法度化他們心頭的仇恨,勸說他們忍耐下來,靜待時機,不要強行出頭,白白送了性命!這不,才等到了呂真人你的到來!”
“佛法度化?”呂純良古怪一笑,反問了一句,“小和尚你的度化恐怕不止是以佛經解脫人心頭塊壘,更是以少林絕技以理服人吧!”
和尚真秀一聽,頓時羞澀一笑,沒有回答,只道了一句。
“呂真人,當真神機妙算!”
答案盡在不言中。
呂純良眸子微垂,也迸射出沉吟之光。
若論這金剛寺,雄踞西域之外,更有八百僧兵,攻佔一城,可滅一國,的確勢大!
但仍不足以入他的眼中,令他為之退縮。
只因為此世武道無止境,若到巔峰境界,一品一重天,越到登峰造極,人數就越失去了意義。
金剛寺不足為懼,但暗中的北天門,卻是心頭大患。
要想不打草驚蛇,只能從暗中進行,必須想辦法脫身,甩開這些金剛寺的僧兵。
這才有了之前僧道做戲的一幕。
……
安息城,一座枯井之下,竟是地下被挖通,形成一片偌大的空間。
“佛子,您回來了?”
真秀剛剛帶著呂純良剛剛走進地下密室,只見一個碧眼金須的胡人大漢迎了上來,龍行虎步,身後跟著一群手持刀劍的江湖中人,面帶笑容而來。
但還沒來得及多說兩句!
他們頓時只覺頭頂一暗,一重魁梧黑影強行擠了過來。
譁!
眾人慌忙四散,退後一看。
這才發現,這赫然是一頭碩大如小山的青牛,兩隻巨角更如長槍一般刺入地下空間的穹頂,土石破碎,滾滾落下。
“什麼人?”他們更見大青牛背上,更是坐著一個人影,本能怒喝出聲。
鋥!
雙目睜開,照亮虛室。
眾人眼前一恍,隨後就見到一雙燦若星輝的眸子映入眼前。
眉心朱痕,道人如仙,丰神俊朗,非是凡人。
周身氣機升騰,風輕而云淡,一舉一動,萬物合一的氣質,蘊含道韻。
在那雙清亮眸子之下,胡博爾等人周身一涼,只感覺從內而外被徹底看透,再無秘密可言。
不凡,此人絕對不凡!
眾人心頭一片空白,只剩下這唯一的念頭。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眾人不知不覺已經渾身盡是冷汗,前所未有地忌憚。
只因為在眾人感應中,此道氣息不洩一絲,偏偏有無形的壓力恍若泰山一般壓下,比金剛寺那群惡僧還遠遠恐怖得多。
但再看其面容歲數,更覺得不可思議!
這難道是江湖中某一尊隱姓埋名的老怪物,練武到了不可揣測的恐怖之境,從而返老還童了不成?
危險,實在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