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身影在水面上越拉越長,身後的夕陽將天空照的通紅一片,楚如月轉頭看向西邊的晚霞,手指捋了捋額前的秀髮,隱隱中有種莫名的喜悅繞在心頭。
姜晨看到水中有一黑影,個頭還不小,右手快速的出刀,“撲通”一聲扎進水裡。
水下開始翻湧,似有東西在掙扎,鮮紅的血液將周邊的溪水染紅。
姜晨將刀提起,刀尖上串著一條黑背大鯰魚,尾巴還在左右搖擺。
“楚姑娘你看!”姜晨開心的將鯰魚舉到她的面前,心想今晚他們的伙食有著落了。
楚如月看著眼前的鯰魚,不少水珠被它甩在了自己臉上,有些冰涼。她又低頭看著面帶笑意的男子,眨著一雙大眼,一時不明白他在向自己炫耀什麼?
她看到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半響說道:“你刀很快!”說著抬手擦拭臉上的水珠。
姜晨看到她擦拭著臉頰,連忙將它放下,怪自己倒是疏忽了,便提著它繼續在前面牽著韁繩看著水下。
她看著男子一頭烏黑髮亮且凌碎的短髮,在風中輕輕的揚逸,英俊的側臉有些硬朗,他是她接觸到的第一個荒夷。
她的家鄉就在東荒的西邊,兒時她便常聽孃親說,東荒的夷人,茹毛飲血,言行粗鄙,長著獠牙醜陋不堪,還會吃人。
兒時自己調皮了,便會被孃親嚇唬:“不聽話遲早會被夷人抓去,他們最喜歡吃不聽話的小孩子。”每每聽到這些都嚇得她哭著求父王快把那些夷人趕走。
後來漸漸長大了,雖不再相信那些兒時騙小孩的把戲,但因為兒時的陰影自然對荒夷沒有什麼好感。
她也偶有讀過關於東荒的書籍,知道夷人其實和她們並沒有什麼區別,雖然書籍中所說的夷人並沒有民間傳聞的那麼不堪,但字裡行間裡也是充滿不屑和鄙視,其中最主要的原由便是荒夷修煉界的整體層次要比他們低的多。
不過他的修為雖不如自己,但也並不比外界那些宗門的弟子差,想來也定是東荒這的某個宗門培養出來的傑出弟子,他的刀看似沒有章法,但卻給她一種大道至簡返璞歸真的感覺,很不簡單。
想到這裡她才發現自己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剛想開口問他,忽然,胸前一悶,眼前天旋地轉,片刻間便失去了知覺一頭栽了下去。
姜晨感覺到身後她的墜落,連忙上前一把將她攔腰抱起,見她昏厥過去,頓時慌了神,剛打上來的鯰魚也不要了,抱著她便往岸上跑去。
姜晨東找西找,好不容易在一處高土坡上找到一個洞穴,將她抱了進去,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在她身旁守著她。
這個洞穴不是很大,像是熊類的野獸留下的,洞口有很多雜草比較隱蔽,姜晨在附近採集了很多枯草給她鋪上,她現在身子弱,怕她承受不了地上的涼氣。
“將軍!”近百的大魏親衛軍也跟蹤蹄印追到了溪水邊,看到溪水邊站著的黑色身影,高呼參拜。
王佐看到部下已經趕到,也不耽誤時間,下令道:“你們立刻將這附近仔細搜查,發現任何蛛絲馬跡立即發訊號。”
“是!”
眾人領命立馬四散搜尋。
王佐百思不得其解,這四周他都檢視過了,一點足跡都沒有,好像憑空消失一般。
夕陽的最後一點光輝消失在遙遠的西方地平線上,黑夜重新籠罩了大地,洞內的姜晨看著臥卷在地上的身影,心中有幾分焦急,有幾分難過,有幾分慌張。
這一刻,他突然有些嫌棄自己的修為太低,嫌棄自己的弱小無力,今天那水到渠成而出的刀芒所帶來的一絲暗喜也隨之消散。
此前他拼命的修煉,是想掙脫那暗黑的牢籠。逃出那裡之後,他繼續修煉,是想變得更強,不讓之前發生的悲劇在重演,他還想有朝一日他能夠......,他心中還有一個很朦朧的想法,有些不切實際,現在的他只是將它默默的放在心底。
這一切在他看來還太遙遠,覺得他還有很多的時間,可現在,這種緊迫感確是這麼的強烈。
“冷”“冷”
耳邊傳來輕微的低嚀,楚如月捲起了身子。
姜晨伸手上前探望,手背觸控到她的額頭,確實有些冰涼。
這溫暖的手掌立馬被她抓住不放,貪婪的吸收其上的熱量。
姜晨見她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心知她現在定是冷的厲害,便側身臥下,將她整個人都摟在懷裡。
晚秋的夜晚,氣溫較為寒冷,沒有真氣的楚如月現在就如同常人一般,承受不起這樣的低寒。
姜晨的身體對她而言就像是寒冬裡的火爐,溫暖炙熱,她立馬緊緊地抱住他的身體,嬌軀貼緊他的胸膛,俏臉依靠在他的肩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