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海城,地處觀海峰西側,在城中抬頭就能看到觀海峰頂的白雪。
城中一座荒廢的院落裡,站著一個青年,院落的規模可以看出之前也是一個富裕的人家,如今卻雜草叢生,無人敢來收拾。
大堂內到處都是蛛網塵埃,姜晨將手中的布包和半柄柴刀放在大堂的案桌上,抬頭沉聲道:“路姑娘,感謝你的照顧,你的救濟之恩,我只能以這種方式報答一二。”
餘音繞樑,驚起幾隻鴉雀,落下一絲塵埃在他肩頭。
沉默良久,姜晨才離開荒宅。
先是去了典當鋪,那柄淡藍色的寶劍當了一百兩銀子,在姜晨的印象中一百兩銀子是很大的一筆財富。
在他拿著銀子走出典當鋪後,典當鋪的老闆雙眼冒光,這是一柄由玄鐵打造寶劍,在修煉者的眼中也是極品,價值連城,今天他只花了一百兩就到手,他開心極了。
典當鋪老闆連忙拿起那柄劍向後堂走去,吩咐夥計道:“若是剛才的那個青年再來,就說劍已經被觀海劍宗的人買走了。”
心裡卻想著,等到月底將這柄劍孝敬給觀海劍宗的那位長老,他應該會有不少好處。
姜晨又去了鐵鋪和布行,買了一柄很適手的鋼刀,上好的鋼刀,花了他九十九兩。
他知道那柄劍被坑了,這鋼刀的品質明顯遠不如那柄寶劍。
剩下的一兩隻夠買下身的內外衣褲,外加一雙鞋,還好他早就習慣赤膊,就是伙食只能去林間打些野味了。
所以,他又回到了山林裡,這裡既方便他尋找食物,也放便他修煉。
深山老林裡的一處,姜晨剛進食完,在林間揮刀。
他沒有學過任何精妙的刀法,十年前老人教他的蒼茫刀訣,他也一直都沒有學會。
可姜晨對刀有自己的感悟,他不需要那些招式,他有自己的刀法。
七年的奴役生活,每天都是砍不完的樹,劈不完的柴。
日常的揮砍,他卻很用心,每一刀他都認真對待,他將它當成了修煉。
七年裡,一刀一刀,數千萬次,簡單的事情重複的做著,漸漸地,他對揮刀的角度,力度,速度,得心應手,控制入微。
他不知道學習那些精妙招式會有什麼效果,他也沒有什麼絕招,但他卻懂得手中的刀,他的刀,簡單樸素,實用致命。
三年前,又意外落入那個鬼地方,那是一處小洞天,很不穩定,時常飛沙走石,威力驚人。
所以,在那裡的三年,時常都要揮刀劈擋漫天的石子,每次都是在死亡的邊緣徘徊,最終他練就了一套不錯的身法和現在的刀。
但那裡靈氣稀薄,無法修煉,讓本就修為遲緩的他又硬是強行留在練氣境三年。
他雖有懊惱,卻不灰心,最黑暗的時候已經過去,他深信一切都會好的。
他現在最急迫的,是修為上的提升,再好的刀法,沒有實力的支撐,都是花招。
......
姜晨走在山林間的一條道路上,他對外界並不熟悉,也不知道現在身居何處,這裡到處都是原始森林,了無人煙。
他迷路了,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
就在這條林間的道路上,一名白衣女子,騎著龍駒飛馳急奔,神色有些慌張,不時的回頭張望,原本清秀的俏臉上此時卻帶著憔悴,迷人的雙眼中似有決然。
半年裡,東躲西藏的逃亡,一個又一個親人的離去,還有家國覆滅的仇恨,讓她已經身心疲憊,可她不能倒下,即便是死。
她本是晉國的公主,因為相貌出眾,武學天賦極高,一直以來,被晉國都城的人誇讚有佳,曾被多少男兒追捧,曾讓多少才俊興嘆,她高高在上。
可這一切都在半年前破滅,她的國家被臨近的魏國給覆滅了,因為魏國取得了一個強大宗門的支援,還有收買了一個叛徒。
原本依託多年經營的王城陣法,晉國並不是沒有一戰之力,就是因為這個叛徒,在他們的食物中下了毒,無色消功散。
於是,決戰變成了一場屠殺。
她在危急時刻,被父王安排從密道逃出。此後不久便傳出王宮內的噩耗,曾經晉國的王族楚氏被屠殺殆盡,他們發下天下告示重金懸賞自己,要活的。
想到這些她又握緊韁繩,催促身下的坐騎加快腳力,因為她已經感覺到了背後的殺氣。
突然遠處的道路上出現一個身影,赤裸著上半身,健碩的肌肉很有美感,看上去也很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