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的小道上,一行人不緊不慢的趕著路,馬車裡的楚如月和楊懷真現在都受不了太大的顛簸。
芸娘因為接下來的路途沒有了危險,便隻身前來坐進了姜晨的馬車裡。
芸娘此刻正看著眼前的楚如月,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她閱人無數,可也從沒見過這般標誌的人兒。
震驚了半響,芸娘喜上顏梢上前一把摟住楚如月,笑道:“小娘子美的像個仙子,芸娘好喜歡,快讓芸孃親親。”
說著就在楚如月的驚呆中將嘴唇遞上前去,要吻上她的朱唇。
楚如月那裡料到這個嫵媚的女子會如此行事,雖說同為女子,但她也不願被她吻了去。楚如月連忙扭頭避開,抬手封住她的嘴唇。
芸娘見她不願,也未勉強,將臉在楚如月的臉上蹭了蹭,嘟囔著:“就他能親得,芸孃親不得?”
楚如月一時沒有在意,只覺得她好生有趣,年齡看上去比自己大上不少,此刻卻正抱著自己撒嬌。
楚如月掙開她的懷抱,往後挪了挪,俏臉有些泛紅,對芸娘笑了笑。
芸娘見到楚如月的笑容又是一呆,下意識的抓住她的纖手不放,笑道:“真是個絕世美人呢,姜小哥上輩子是積了什麼德,才讓小娘子你對他這般傾心,連芸娘都親不得。”
“沒,沒,沒。不是那麼回事。”楚如月聽見她所說,嚇了一跳,俏臉一紅,連忙搖首否認。
說完還不忘向車門外看去,生怕剛才的對話讓他聽見,讓他知曉了自己的心事,眼神中有些懊惱,有些埋怨。
芸娘是過來人,看見楚如月俏臉羞紅,目光閃躲,神色慌張,看向車門的表情雖有不滿,但眼睛裡卻秋波泛漾。否認的如此心虛,她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來。
芸娘嬉笑道:“原來姑娘對姜小哥沒那意思啊,可人家看的出姜小哥可是喜歡姑娘的緊呢。”
楚如月初聽別人說姜晨喜歡自己,心底裡情不自禁地歡喜,甜蜜,低頭含羞,喜上眉梢。
可緊接著她就想到了他的那個路姑娘,剎那間,心如掉進無底深淵,剛才有多歡喜,現在就有多失落。
他喜歡自己她是知道的,但她現在不清楚他心裡到底喜歡幾個人,如果他對自己的喜歡和對那路姑娘的一樣,那麼這種喜歡她楚如月不稀罕,更不會接受。
她不是不想向他問個清楚,可每到最後她都打了退堂鼓,緊張,羞澀,不知道以什麼樣的理由和身份去問他。更主要的是她害怕了,害怕他的回答不是她所想要的,害怕像現在這樣的相處都無法維持。
楚如月強忍著心中情緒,撇臉看著車門方向,冷淡道:“誰要他喜歡,不稀罕。”
芸娘將她的前後變化都看在眼裡,知道她現在心中對姜晨似乎有氣,心道:“難不成他們二人還沒有確定關係?”
他們二人間的情感得由他們自己體會處理才好,尤其這種心底彼此喜歡,卻又相互試探猜疑,始終隔著一層薄紙的朦朧,是情愛中最美妙的一段經歷。
芸娘忍了忍笑意,岔開話題:“姑娘的身體可是有什麼不適?可是因為這道傷疤?”說著指了指楚如月脖頸處已經好上很多的傷疤。
“是有一些不適,但不是因為這傷疤。”楚如月猶豫了一會,點點頭,又風輕雲淡道:“也沒有什麼,只是身體會虛弱些,死不了。”
芸娘憐惜的抓著她的手,道:“可有辦法治癒?”
“不曉得,只能去試試看。”楚如月回道。
芸娘聽到更是心疼憐惜,搖了搖她手臂,柔聲安慰著。
隨後二人又在車內聊起其他,不時地從中傳出歡笑,清澈靈動的聲音渲染了整個車隊人的心情,眾人也都變得輕鬆愉悅起來。
除了離得最近的姜晨,心中卻苦悶的很。
此後的幾天裡,芸娘一有空閒便會到楚如月這來。姜晨也跟沒事人一樣,像以往那般趕著馬車。
三日後,太陽偏東。
東蕪城因在蕪山東邊得名,蕪山高數百丈,猶如屏風一般拱著東蕪城的西邊,南北長數十里,東西寬不過百丈,筆直險峻,除了山的頂部有些雜草雜樹,其他的地方都是裸露的岩石。
東蕪城的城門進來了兩輛馬車,一白一紅,楊懷真此時已無大礙,騎著龍駒走在最前面。
“楊兄這一路可還順利,清風寨的那些賊寇沒有為難你們吧。”一箇中等身材,容光煥發的中年男子老遠的走來,臉露微笑。
楊懷真一抱拳遙拜道:“賀城主,本還打算去貴府一趟,沒想到剛進城就能遇見賀城主。”
“誰說沒有為難。”楊懷真仰頭哈哈大笑:“告訴賀兄一件天大的好事,清風寨已經被除名了,清風寨的那三位當家都已伏誅,其他賊子也死傷過百,整個清風寨最多也就剩些雜魚,從此我們東蕪城不必再看清風寨的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