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見楊懷真沒有開口,抬手輕握錘著他的臂膀,嘴裡嬌哼道:“你就知道笑,心裡一點都沒有人家了。”
楊懷真抓住她的手腕,道:“快跟我回去,別嚇著人家小兄弟。”
芸娘一聽立馬要掙開他的手掌,轉身便要上姜晨的馬車,笑道:“人家不要,人家要看看這馬車裡到底藏了什麼,讓他這般稀罕。”
楊懷真連忙將她拽走,芸娘想上馬車卻又掙脫不得見自己離那馬車越來越遠,知是上不去了,只好作罷轉身跟在楊懷真的身後,搖著臂膀,道:“快鬆開,你抓疼人家了。”
那楊懷真素知自己夫人的玩劣,依舊抓著不放,繼續向前走去。
芸娘見他還不肯放手,便又不依不饒的捶打起來。
那名家丁習以為常的看著二人,轉頭冷哼,警告的瞪了一眼姜晨後,也跟在二人身後離去。
姜晨看著兩人走進林裡,只見那楊懷真將芸娘摟在懷裡低頭說著話,陡然間,剛還在生氣錘他胸口的芸娘,立馬轉怒為喜反手擁抱住楊懷真,雙目含情,滿臉笑意的抬頭看著他。
姜晨見他二人如此,連忙別開頭去,心中也不由感嘆道:“這個楊懷真好生厲害。”
經芸娘過來這麼一鬧,姜晨對他們的印象頓時好上不少,心裡覺得像他們這般親暱,都是性情中人心眼應該不壞。
姜晨打量了一下四周,見眾人都忙於自己手頭的事情,根本就沒人在意他們。他索性也下車,就在四周弄了些枯枝枯葉,生起一個火堆。
車內的楚如月原本是打算下車見一見好心主動幫助他們的夫妻二人,但芸孃的那一句本是調戲她夫君的話“怎麼,你個死鬼吃醋了。”,卻讓她內心猶如電觸,慌亂的不知所措。
“吃醋?”楚如月在心中品味著,思惑著這兩個字,她博讀群書,當然知曉這兩字所代表的意思,是指因為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要好而心生不悅。
楚如月回想著自己聽到他誇讚那路姑娘之後的種種,心亂如麻。
不知不覺的心跳如鼓,那熟悉的熱浪再次從胸口湧起,流淌到全身,耳根熱的發燙,面頰更似火燒一般。
楚如月連忙雙手掌背交替反覆輕捂著臉頰,給自己已經嬌紅欲滴的臉蛋降降熱溫,內心裡思索著,眼睛顰眨,漾著波光,猶如那江中秋水。
她知道自己對他的感覺很特別,有時看著他感覺到他在自己身邊,心中就能莫名的歡喜。有時又會被他的疏忽,他的一句話而氣的不輕。她是知道自己很在乎他的,會擔心他,會心疼他。而這些感受,之前她從沒體會過。
楚如月壓抑著明顯變得愉悅歡喜的心緒,胡思亂想著,忽又想到那個路姑娘,頓時火熱的心上像是被潑了北海萬年冰水一般,驟停,幾乎碎裂,這從未有過的心如刀絞般的感覺,讓她好生難受,痛苦。
可即便如此,他的笑臉,他的目光,他的背影,他的懷抱,他所有的一切,還是在她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
當浮現出那日,自己摔了他戴上的紫花,余光中的他,無奈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又覺得這場景很是有趣,嘴角都不經意間慢慢上挑,這才讓她從剛剛的苦楚中慢慢緩和過來。
“吃屎去吧,我才不要喜歡上你這混蛋,臭蛤蟆,臭男人。”半響,楚如月忍不俊的在車內低聲輕罵。
楚如月正想的入神,忽然聽到姜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楚姑娘,坐了一天的車了,下來活動活動筋骨吧,我生了一個火堆,現在這天氣寒涼,你過去坐一會暖和一下身子。”姜晨走到車前向內說道。
楚如月頓時被嚇的不輕,連忙低頭慌亂的整理衣發,內心惶恐,生怕剛才說的氣話被給他聽了去。
片刻後又覺得自己有些不爭氣,抬頭挺胸,看向車外一眼,心中冷哼道:“聽到又怎樣。”,將臉轉向一邊,跟本不想搭理他,全當沒聽見。
“楚姑娘”姜晨見車內沒有動靜,又叫喚了一聲。
楚如月轉頭眼神埋怨的看著姜晨所在的方位,朱唇微咬猶豫了片刻,伸手探了一下臉頰,感覺還是很熱,便從乾坤袋中取出白紗鬥蓬戴上,起身走了出去。
深秋傍晚的林風,有種特別的寒意,透過面紗吹在臉上,剛還紅熱的臉頰片刻就感到冰涼。
白紗隨風搖擺,彷彿下一刻就能被揚起一角,露出其後的真容。楚如月下意識地緊了緊衣服,驅散身上的寒意。
姜晨習慣的伸手攔腰將她抱下,楚如月也習慣了他這樣的體貼,原本沒有在意,可眼角見到眾人看來的目光,這才想起還有很多外人在場,頓時俏臉一紅,立馬推開他的手臂,快步逃離。心中又是害羞,又是懊惱。
楊懷真和芸娘自然是看到了這一幕,楊懷真輕聲道:“果然是個年輕女子。”
芸娘看著楚如月的身影,身材高挑婀娜,臉蛋雖被白紗遮擋,心知長相一定差不到哪去。頓時眉開眼笑的說道:“難怪你要照顧一下他們,原來是早就知道里面的小娘子這般可人!”
楊懷真搖頭輕笑道:“我是見他眼神純粹,眉宇間又有幾份英氣,便覺得他不凡是個可塑之才,現在這樣的人可不多了。”
芸娘看向姜晨二人,難得平靜的搖頭嘆道:“這次幸虧他遇到了你,不然他那小娘子怕不是要便宜了清風寨的那些強盜,世間又多了一條冤魂,又多了一個可伶人。”
楊懷真將她又重新攔進懷裡,道:“或許這就是善有善報吧,天意如此。”
芸娘抬頭對他笑道:“也就你心好,相信這些話,真要是這樣那這世上的不少人都要死上百次。”
楊懷真看著她也笑道:“天底下就芸娘對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