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陽沒想到這個節骨眼她還能開玩笑,氣呼呼的不屑哼了一聲,“看他敢!”
兄妹二人各自沉默了許久,程香錦才抬眼道:
“這件事如此突然,想必謝府跟他此前也是不知情的。兄長何必那麼氣?白了,也是那道聖旨惹出來的。妹已經想開了,若是皇家開恩,收回旨意,自然皆大歡喜。若是不能,咱們全家上下只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就可。好在他們並未來的及提親,於咱們程府而言算不得多大損失!”
程初陽有些不敢置信地抬頭,“你真這麼想?”
“自然!”
程初陽見她如此透徹,那顆憤怒的心忽然就鬆了一口氣。他原本還擔心她來的,見她心中已有準備,也就沒什麼可了。
“那就好!那……我去看看父親回來沒,你……還在院中待會吧,外面涼快些!”
程香錦:……
午後,進了一趟宮的程府尹總算頂著烈日回來了。一進府,就直奔了自己書房,邊走邊對管家道:“去把錦兒叫來!”
“是!”
半盞茶後,已經換掉早晨那套新衣的程香錦跟著餘管家一路來了程府尹書房。
程香錦知道,父親選在這裡與她談話,定然是有要緊的事。很可能謝家已經接了聖旨。不然,以父親一貫的行事風格,好事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老夫饒。如今一進府就先找她,顯然,不似有好事!
果然,等她在書房坐定,程府尹便直接簾開了口。
“謝侯替兒子接了旨,他們父子此時想必已經回府了。”
或許是已經料到會是這樣,程香錦的心中倒不似晌午時候那般失落。
“父親可知指的是誰家姑娘?”
“崔家,長陽王妃的妹,崔婉畫。”
聽了這個名字,程香錦猛然一愣,“怎麼會是她?”
此前聽謝妙景的意思,崔家不是打算將她送進宮中嗎?眼下,皇帝怎麼會突然將她指給了謝凌峰?
程府尹以為是她心有不甘所以才這麼大反應,嘆了口氣道:“就是她。聽宮裡的公公講,這樁親事還是崔家自己求的皇上,太后也是應允聊。”
“那太皇太后知不知道此事?”
“太皇太后自是知道。不過,如今新帝登基,崔皇后已不似早前那般隱忍好話。太皇太后又上了年紀,許多事爭不過也就不爭了!”
見她耐心聽著,又繼續道:“謝侯昨夜為了救兒子,不止求了太皇太后,還求了太上皇。結果都一樣。畢竟賜婚聖旨代表的是皇家恩寵與榮耀,若是抗旨不尊,那就是至皇家顏面於不顧!太上皇即便有心向他,也不會允許謝家做出抗旨不尊的事來!畢竟新帝登基不久,正是建立威嚴的時候,這個時候掃了皇家顏面,無論是誰,皇室中人都不會允許!沐恩侯府再高貴,也是皇家臣子。即便心中對這份旨意有一萬個不願意,為了全府上下著想,也得咬著牙關磕頭謝恩。畢竟,伴君如伴虎!”
程府尹見她低頭不語,眼中同樣閃過不忍。只是,眼下這種局面,他這做父親的,還非得將事情厲害與她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