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程思翼從外面帶回的已被傳的不成樣子的訊息,程香錦的心情莫名有些煩躁。
真不知那個杜國公是如何教養女兒的!竟然養成了如此自私又惡毒的性子!
還有街頭巷尾那些閒漢與長舌婦,也不知受了什麼人的挑唆,竟然紛紛同情起杜美芳和魏柯,可憐他們有情人不能成眷屬,把她則傳成了專搶人家心上人的狐狸精!
一想到被人歪曲成那個樣子,程香錦就一陣不快!
即便沒有魏柯與杜美芳的事情,程香錦也從未想過要嫁進魏家。更何況,來了長安以後親眼目睹了他二人一同逛首飾鋪子。即便他們二人後來不歡而散,她對魏柯的印象也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可以說,對於魏柯,她從來沒有半分想法。
如今,被有心人一傳,誰會想到,竟成了這般模樣?
結案不過數日,熱衷八卦的人們竟都忘了最初案件的起因是杜美芳下毒害人。
原本是苦主的程家,如今反倒成了某些人針對辱罵的物件。
人人都知傳言不可信,可真正傳起謠言來,往往又樂此不疲!
這便是多數人的人性!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程香錦頓時深刻體會了一把什麼是真正的人言可畏!
程老夫人身體剛好,這些糟心事都無人敢告訴她。程夫人更是將此事瞞得死死的。
自從出了這件事,就連京兆衙門裡案子都少了。程府尹夫婦每日都到老夫人院子陪著老夫人說話聊天。
程初陽則在自己院子溫書。
小魚兒與巧慧、巧言等人瞧著程香錦悶悶不樂,紛紛在一旁鳴不平。
“我看,這造謠的人八成就是杜府派人挑唆的。杜府是什麼人家?那可是國公府!此案之前,杜國公府的公子姑娘們多麼威風!更何況,小一輩裡還出了個安平王妃。這杜家女兒們的身份就更加水漲船高、尊貴非常了。何時曾出過這般醜聞?如今,他們為了轉移人們的視線,故意誇大杜美芳與魏柯的情誼,醜化咱們姑娘的聲譽。我看,他們這麼做,分明就是在洩私憤!”
巧言則不贊同小魚兒的話,“這杜府好歹是公門之家,這等卑鄙下流的招數倒不像是他們府上傳出來的。你們想啊,這杜二姑娘可是杜國公的嫡出,安平王妃的親妹子。如今被判了終身監禁,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還有什麼臉面四處賣慘?更何況,那杜美芳與魏柯的事情,聽起來好像很惋惜,可你們別忘了,他們二人並無婚約,沒有婚約卻鬧出這種風流事,怎麼著都是醜事一樁,怎麼還會故意拿出來讓人談論呢?杜美芳獨自一人被關在獄中已經很慘了,難道她的家人還忍心讓外面人肆意拿她嚼舌頭不成?”
巧玉點點頭,“也是啊,自家的女兒都進大牢了,正常人家都會縮起脖子做人,更何況是規矩森嚴的國公府。你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
巧靈蹙了蹙眉,“那如果不是國公府,還能是誰家?難不成是魏家?莫非是魏侍郎覺得誣陷咱們不成反倒被削了權,罰了俸,心裡不忿,所以唆使人故意詆譭咱們家姑娘,讓咱們程家也不要好過?”
眾人一聽,情況竟然這麼複雜,頓時看向了巧慧。
巧慧在幾個丫鬟裡性子最沉穩,處事也公道,因此一有不好解決的問題,其他幾人就會率先找她想辦法。
可眼下這個問題,就連巧慧也給難住了。
“我覺得,魏家的可能性也不大。你們看,從表面來看,這些傳聞似乎是藉著杜美芳與魏柯的事情打壓咱們程家。可實際上,杜、魏、程三家都被推倒了風口浪尖上,三家聲譽其實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不光咱家姑娘,包括杜府尚未婚配的姑娘公子,以及魏府的獨苗魏柯,誰能獨善其身呢?沒有人!所以說,杜家、魏家都不可能,而咱們程府就更不會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另有他人在背後煽風點火,讓杜魏程三家結仇結怨,結得越深,就對背後之人越有利!”
小魚兒一聽,頓時瞪大了眼,“那豈不是唯恐天下不亂?好歹毒的用心!”
“是啊!什麼人這麼歹毒?太可惡了!”
“總不能是三家共同得罪過什麼人吧?到底什麼人有這麼大能力又這麼惡毒呢?”
程香錦本來聽著幾個丫頭嘰嘰喳喳還有一些煩悶,可聽著聽著,竟不知不覺被帶的進入了狀況。
是啊,她之前怎麼就沒去想,這背後造謠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他這麼做真正目的是什麼呢?難道真如巧慧所言,只是想讓杜魏程三家結怨這麼簡單?
經過下毒一案,這三家的交情已經很難和好了,什麼人還要再添一把火唯恐天下不亂呢?
程香錦疑惑了!
晚飯後,程夫人等老夫人睡下,特意過來玉蘭院陪程香錦說說話。見她神情蔫蔫的,心裡一陣心疼。
“錦兒,我與你父親商量了一下,最近城中風言風語傳的厲害,要不讓你兄長送你回眉縣暫住一段時間,等這陣子風頭過去,母親再讓人接你回來。”
程香錦搖了搖頭,“母親不用擔心,我沒事。只不過是一些惡意的傳聞罷了,不理它很快就過去了。更何況祖母也來了長安,我一個人回眉縣也沒什麼意思。還是就留在這裡與全家一起吧!”
程夫人本也不捨得讓她獨自去眉縣,只是權宜之計罷了,見她不想走,也就應了。
“再過個把月就到了冬節,到時正好咱們全家一起祭祖,不回就不回吧!這段時日天氣越發冷了,你就好好留在府中,實在無聊了,就讓甘家兩姐妹教你一些拳腳,只當強身健體了!”
程香錦笑笑,“知道了母親。你放心吧,有甘家姐妹和小魚兒、巧慧等人陪我,我怎麼會無聊呢?外面的事情我才不會放在心上,隨他去吧,長安城裡每天發生那麼多大事,用不了幾日,這點風聲就會淡了。沒什麼的!”
程夫人見她不像說假,悄悄鬆了口氣。
“如此,母親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