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香錦是飯前才聽說這個訊息的,心中雖沒有太大波瀾卻也著實鬆了口氣。
雖說沒有真正的定親,但走到哪頭上都頂著一張令人不喜的婚約實在不怎麼舒服,況且那魏柯還與表妹不清不楚的,實在噁心人。如今兩清了正合她意!
程思翼這幾年一直生活在長安,又是男子,倒是不曾聽聞這樁舊事。如今趁著全家高興,你一言我一語的總算弄清了事情始末。
那魏柯與杜姑娘的傳聞他也聽說了,如今堂妹不用嫁給那等風流種,確實值得慶賀!
一家人全都舉杯慶祝此事,一時間推杯換盞,房中一派其樂融融。
就在眾人興致正濃時,院中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蘭麼麼的聲音便在門外響起,“大公子?是你嗎?”
那腳步聲一頓,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蘭麼麼,數月不見,您可好?”
“噯,好好,好著呢!老奴與老夫人都好著呢!大公子快請進!”話落,便側開身子將程初陽迎進了屋子。
屋中眾人一聽,全都停下了筷子來。程香錦也詫異的轉頭,看向了門口。恰在此時,程初陽帶著一身風塵大步踏了進來。短短几日未見,他竟黑瘦了不少!
“孫兒見過祖母!見過父親、母親!”
程老夫人見他趕路弄得一身灰塵,好一陣心疼,忙對程初陽招了招手,“陽兒快過來,讓祖母瞧瞧,你怎麼成了這副樣子?數月不見怎麼竟這麼瘦了?”
程夫人也驚訝的站起了身,明明去萬年縣之前,自己兒子還是丰神俊朗面白如玉的,如今幾日而已怎麼就成了這般模樣?心中一心疼,便把怨氣撒在了程府尹身上。當親爹的這是給兒子派的什麼差事,竟把好好的一個兒郎眼睜睜累成了這個熊樣!
程府尹當場也愣住了!他也委屈啊!他哪能想到會是這樣!明明派他去萬年縣調查丟女案的,怎麼倒像是從賑災區剛回來似得?
程初陽脫去滿是灰塵的外袍,緊挨著程老夫人坐在了一旁。
“此事說來話長!孫兒今日回來,一是拜見祖母,二來也是有要事與父親相商,等商議好,明日還要緊著趕回去。”程初陽見桌上飯菜格外豐盛,肚中頓時響起了擂鼓聲。
好在蘭麼麼及時給他添了碗筷,緊扒了幾口飯菜,這才感覺稍稍換過了些。
程老夫人見他狼吞虎嚥的樣子頓時心疼的瞪了程府尹一眼!
哪有當爹的這般使喚自己兒子的?怎麼狠得下心呦?
程府尹臉上火辣辣的,見他吃的差不多了,這才強忍著眾怒與他一同離開了程老夫人院子,到了書房這才開口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今日回來為何沒有提前派人傳信?”弄得這麼措手不及!更主要的,還讓他這做父親的成了惡人!他冤不冤?
“我跟嚴少尹一到萬年縣,便根據線索分別跟蹤了那縣丞的侄子以及牙婆好幾日。可奇怪的是,他們卻像得了風聲一般,一連好幾日竟什麼動作都沒有。我的人負責跟蹤那縣丞的侄子劉二,那人就是個混子,整日不是流連青樓畫舫,便是沉迷在賭坊酒樓。我們的人暗中跟蹤了好幾日,什麼線索都沒找到銀子倒花去不少。就在我回來前,嚴少尹的行蹤不知為何暴露了,竟有殺手在縣城追殺他。還好咱們的人裡有幾個功夫不錯的,這才沒出大事。嚴少尹實在無法,於是想了個引蛇出洞的法子,苦於無人能勝任,於是讓我回來徵求您的意見來了。”
程府尹挑眉,“引蛇出洞?怎麼個引法?”
程初陽也不隱瞞,直接道:“找一兩個少女為餌,誘他們動手!”
程府尹想了想,“倒也是個法子,就是風險太大。你既然回府,可是想到了合適的人選?”
程初陽猶豫了一下,艱難道:“母親剛送到錦兒身邊的那兩個丫鬟是甘霖的妹妹,二人都有些身手,尋常打手應該奈何不了她們。再加上咱們的人在暗處跟著,只要不出意外,應該不會有什麼閃失。”
“錦兒院裡的丫鬟?甘霖的雙胞胎妹妹?”
“是。”
程府尹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