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投鼠忌器之策!”當師北海帶著賭約來到三明府的時候,雲中君也不由得狠狠的拍了一下手掌。
才聽到師北海所說的,那位須鴻道人輸了以後,會將他麾下的人手連同半個壽埔海域一起交給龍城,雲中君便意識到,這是那位須鴻道人的攻心之計——那些人手都生活在這壽埔海域當中,須鴻道人輸掉了半個壽埔海域之後,除了將那些人手留在壽埔海域當中以外,還有什麼選擇?
躲開了,須鴻道人就是在用龍城的東西和龍城打賭,順便驚醒一番雲中君,想要以此令雲中君在賭鬥當中,束手束腳。
“不對,不對!”
“這一戰,他的目的絕對不僅僅如此。”
“莫非……”片刻後,雲中君起身,在這三明府中來回踱步,然後抬起頭,展開了望氣術。
三明府的邊緣,須鴻道人已經是領著這一次參與賭戰的大軍,在海面上鋪開了軍陣,擺開了營寨——這汪洋大海,一覽無餘,任何一處地方都能夠令大軍鋪開,是以,賭鬥的雙方,直接就將戰場選定在了三明府和無光府的交界處。
青紫交錯的氣運所化的天柱,橫貫於天地之間,那天柱之下,整個壽埔海域的氣運雖然有些起伏,但被那氣運天柱給牢牢的鎮壓著,不見有絲毫的消散。
很顯然,哪怕有了三明府的變故,但以須鴻道人這位先天神聖的實力和底蘊,依舊是能夠穩穩的鎮壓住這壽埔海域的氣運,令這壽埔海域當中的無數生靈,不至於是人心思動。
但令雲中君奇怪的,卻不是這壽埔海域的氣運,而是那青紫交錯的氣運天柱本身。
在雲中君的觀察之間,須鴻道人的氣運天柱,竟是隱隱的呈現出一種與這壽埔海域若即若離的氣象來——而且這是須鴻道人自身,對這壽埔海域的排斥。
很早的時候,雲中君就察覺到了這種氣象,但云中君一直難以確定這其中的玄機,最初的時候,雲中君甚至是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誰的惡咒詛法,令自己頭昏眼花……
一直到現在,師北海說到了須鴻道人在眾位先天神聖們的見證之下,主動提出來的賭約。
而這個賭博,便如同是一個線頭一般,令雲中君在剎那之間,就理順了一切的因由。
“須鴻道人想要抽身而退了!”
雲中君看著師北海。
“你也得出了這個結論?”聽著雲中君的判斷,師北海不由得大驚失色。
“你是怎麼判斷出來的?”
“師道友也得出了這個結論?”雲中君挑了挑眉,一臉好奇的道,目光當中,頗有一種英雄所見略同的神采飛揚。
“不是我,而是白澤。”
“在須鴻提出了這賭約以後,白澤也想到了這個猜測。”
“如今你也得出了一樣的結論,那看來,須鴻確實是想要抽身而退了。”
“嘖。”師北海搖了搖頭,一副頗為不屑的樣子,“這樣膽小的先天神聖,還真是少見!”
“膽小嗎?”
“不見得,與其說是膽小,不如說是明智。”雲中君搖了搖頭。
太一道人已經是龍城打出了自己的旗號,而作為公認的,最接近太乙道君的存在,太一道人又怎麼可能屈居於他們麾下?上一個紀元的時候,連祖龍都折服不了太一道人,更何況此時的呂道陽?
是以,無論此時龍城的步調有多麼的沉穩,表現得有多麼的無害,但稍微明智一些的先天神聖,都能夠預見到,太一道人和呂道陽之間,必有一戰!
原因很簡單,太一道人不可能屈居於呂道陽之下,而呂道陽,也不可能放棄整個東海——且不提放棄東海對他名聲的打擊,光是這整個東海的龐大氣運,便是他絕對割捨不掉的東西。
那麼,太一道人和呂道陽一旦爭鬥起來,那東海的四十八位先天神聖,又豈能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