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緩慢走到路漫漫身邊,邊走還邊笑道:“瞧把你嚇的,朕有那麼可怕嗎?”
他伸出自己滿是老繭的手,示意路漫漫拉著自己起來。
路漫漫抬眼看著那隻手,她有些兒微愣,她將自己的手伸過去,然後慢慢站起身,頭低低的恭恭敬敬的解釋,“皇上威嚴神武,臣女這是欽佩和崇敬,並不是害怕,臣女第一次面聖很緊張。”
皇帝見只有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說得頭頭是道,真是伶牙俐齒,那麼懂事、打發,怪不得路宸淵會這麼護著這個小丫頭,要是她沒有婚配的話興許太子也能與她促成一段不錯的姻緣呢!
皇帝慈祥的笑了笑,他摸了摸路漫漫的小手,還沒有他的手一半大,他瞧著這小丫頭確實很陌生,但她的氣質跟她父親真是沒得說,一樣的神采奕奕。
他笑道:“這確實是你與朕第一次見面呢,你爹可真是把你護得太好了!”
路漫漫眉頭緊蹙,她都不知道自己父親不讓皇帝看自己,她連忙為路宸淵做出解釋,恭敬又不失禮貌的說:“爹爹並不是想與皇上作對,爹爹只是愛女心切而已。”
皇帝不再揪著這個話題不放,他滿臉疑惑,問:“今日怎麼想來宮裡呢?”
路漫漫頭低低的,她委屈巴巴的說:“臣女被主母迫害,無路可去,實屬無奈,師傅為救臣女也被趕了出來。”
皇帝驚呼:“你爹的續絃麼?”
只見她連連點頭,可還是不敢看皇帝,她道:“稟告皇上,正是我爹的續絃。”
皇帝將手放在自己的腰後,他君臨天下般的模樣,盯著還在地上跪著的司徒修遠,就問:“司徒修遠,你莫不是想帶路漫漫來向朕求官的?你這不是賣徒求官麼?”
司徒修遠終於等到自己開口的機會了,他連忙道:“皇上此言差矣,皇上當初不是有答應過草民什麼時候都可以進宮謀職麼?”
他是想求官職沒錯,但他又不是那樣的人,怎麼可能賣了路漫漫呢?
皇帝一臉難色,嚴肅道:“這話說的倒是沒有錯,可你看,現在形勢動盪,朕這邊也沒有什麼悠閒的職位給你呀!”
司徒修遠見皇帝皇帝不肯鬆口的樣子,他趕忙在地上磕頭,邊磕頭邊說:“草民後悔了,求皇上賜官!草民罪該萬死,當初不該對皇上不敬……”
司徒修遠話講的慷慨激昂的,都快把皇帝給說服了。
皇帝不禁想對著這潑皮冷嘲熱諷起來,他道:“呵,你這翻臉的速度有點兒慢呀,都說了沒有位置撥給你,你怎麼就是聽不進去呢?”
見著皇帝是這邊語氣平淡的說的,司徒修遠頓時心裡就明白了,這老皇帝是在怨自己打他的臉嘛!現在自己不管自己道歉都不可能使龍威消散,既然不能使得皇帝息怒,那自己只能吃虧一點兒,不討太好的官職,然後再借保護路漫漫之名,謀求一個對自己有利的職位。
司徒修遠直接將自己的腦袋叩在地上,大聲的顫顫巍巍的說道:“皇上!草民只求能夠護住我這可憐的徒兒,使她不收奸人陷害!懇求皇上賜官!再苦再累草民也能忍受!”
皇帝見司徒修遠將自己說的那麼英明神武的,他頓時還有點兒不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現在要不是滿城都在傳路漫漫謀害自己的外公、外婆的話,那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滿嘴唾沫的潑皮!
皇帝眯著眼睛,嘴角上揚,他啟唇,道:“要不朕撥個……”
司徒修遠還沒等皇帝說完就連忙感謝“謝皇上!”
那激動的聲音不得不讓皇帝有些兒歉意,他道:“朕還沒說呢!”
司徒修遠才不管皇帝說什麼呢,他現在就只管求他滿足自己,“只要皇上肯賜官,草民做什麼都行!”
皇帝眉毛一直在抖著,這司徒修遠怕不是想要挾自己吧?
他隨口一道:“那你就到柱州當縣令,這樣你也好躲著點兒路夫人。”
脫口而出發現自己並不是想說這個的,也罷,君子一言九鼎,要不就這樣了吧,反正都是五品縣令,到哪兒都一樣的……
司徒修遠繼續跪著,他可憐巴巴的哀嚎,“皇上,那莫初晴陷害漫漫,林尚書的死真的與漫漫無關!”
皇帝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他一本正經的說:“朕知道,朕怎麼會不知道林愛卿是路漫漫的外祖父,這不,你們不都沒有證據麼?”
“我……”司徒修遠急得稱呼都亂了,頓時沒了分寸,他趕忙閉上嘴巴。
“嗯?”
皇帝下意識的挑了挑眉。
司徒修遠急呼,“草民不服!”
哪知皇帝根本就不通情達理,他反駁道:“不服沒用!”
路漫漫連忙勸阻兩人,這話題都扯遠了,他們到底想幹嘛呀?
路漫漫又再次“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忙開口說道:“師傅,皇上,你們就不要為這件事爭吵了,臣女就不相信這天下就沒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