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牙,元雨飛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但是依舊在堅持著飛行。但是,總共飛行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元雨飛便一頭朝著下方栽了下去。
“砰”地一聲摔在了地上,元雨飛徹底地昏迷了過去。背後的風之翼緩緩地散去。
恍惚中,元雨飛的腦海中不斷地閃現著一些畫面。一直壓在她心頭的那些煩躁失去了她的意識壓制,都湧入了她恍惚的腦海中。原本元雨飛還不是很清楚的那些的煩躁化成了一幅幅畫面在她的腦海中中反覆地閃現。
黑森林中,元雨飛的暗殺,那些被暗殺的修士臨死之前不可置信的面孔。給鋪天蓋地的妖獸撕咬的近兩萬的築基期修士,那種哀鴻遍野的場面,那一聲聲的哀嚎。
迷霧森林中,四處奔逃的惡人谷煉氣期弟子,血肉橫飛的場面。她一個個滅掉的道觀,那些修士臨死之前的憤怒和對生命的留戀。
琅琊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哈哈大笑著“天道無情”,瞬息不見。
“不~~”
元雨飛撕心裂肺地大喊,從昏迷著清醒了過來。感覺到身體溼漉漉的,似乎是正被大雨沖刷著。費力地睜開眼睛,天空中正下著傾盆大雨。元雨飛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轉了轉,發現自己此時正躺在一片小樹林中。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但是四下漆黑一片,應該是黑夜之中。
元雨飛輕微的一動,渾身便劇烈地疼痛起來,竟然不能夠移動分毫。將神識沉入到體內,立刻發現自己的經脈已經斷裂了五分之一,而且還正在繼續斷裂之中。神識迅速地在體內掃描,立刻發現在體內有一團至陽烈火不斷地四處衝突,所過之處,經脈便受到了損傷。當那團至陽烈火反覆衝突一段經脈的時候,那段經脈便漸漸地斷裂。
元雨飛立刻調動體內的生命之氣開始修復經脈,但是令元雨飛恐懼的是,那團至陽烈火一發現元雨飛體內的生命之氣,便直接撲了過去。那團至陽烈火迅猛地吸收著生命之氣,猛然間火團暴漲,痛的元雨飛悶哼了一聲,七竅噴出鮮血,又一次暈了過去。
又不知過了多久,元雨飛再一次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天已經放亮,但是大雨依舊在持續。元雨飛再一次將神識沉入到體內,見到此時自己的經脈已經損傷了五分之二。如果照著這樣持續下去,元雨飛覺得自己早晚會被那團火焰給燒死。
不敢再用生命之氣,元雨飛思索了一會兒,心中確定這團火焰就是那個惡人谷元嬰後期大修士在偷襲自己的時候,釋放的那條火龍中的一縷火屬性法力侵入了自己的體內。
元雨飛輕嘆,沒有想到元嬰後期大修士的一縷法力就會給自己造成如此巨大的重創,而且似乎這一團至陽烈火還很難根除。思索了一下,元雨飛便運起自己最早修煉的水冰訣,身體立刻感覺到清涼了許多。水靈氣在體內運轉著,向著那團至陽烈火圍剿而去。
但是,那團至陽烈火似乎是感覺到了水靈氣的威脅,在元雨飛的體內四處亂竄,讓元雨飛的體內一下子傷的亂七八糟。劇烈的痛疼竟然讓元雨飛都有些控制不住執行水冰訣。
此時的元雨飛再也顧不得別的,心念一動,便進入到紫煙空間。再心念一動,身體便落盡了河水之中,然後繼續執行著水冰訣向著體內的那團至陽烈火圍剿。
苦苦圍剿了一個時辰,那團至陽烈火終於被元雨飛運用全身的水之靈力給包裹住了。但是,那團至陽烈火卻依舊頑強地在元雨飛的體內四處亂竄著。只是有著水之靈力的包裹和羈絆,亂竄的速度慢了很多。
元雨飛先是想著將它給逼出體外,但是卻根本做不到。退而求其次,想把它給拖入到丹田收到紫煙空間內,卻也做不到。那團至陽烈火似乎有著天然的感覺,知道哪裡危險,總是保持著遠離那些危險。
元雨飛不禁在心中輕嘆,元嬰後期大修士的修為的確不是如今的自己能夠抵擋的。只是在自己的體內留有一道靈力,自己就承受不了。以往能夠依仗的生命之氣一旦失效,元雨飛便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元雨飛此時已經不敢再運用其它屬性的靈力,只有一直執行著水之靈力包裹著那團至陽烈火,同時也用那水之靈力修復著自己的經脈。水屬性靈力也具有著修復的作用,只是效果要比生命之氣差了很多。
足足用了半年的時間,元雨飛將體內的經脈完全修復。這是因為元雨飛要把大半的精力放在包裹那團至陽烈火上,只有小半的精力和靈力在修復她的經脈。
待經脈完全修復之後,元雨飛的神識在體內緊緊地鎖定著那團被水之靈力包裹的至陽烈火,心中琢磨著,自己無視屬性的障礙,也修煉過火屬性功法,不知道是否能夠運用火屬性功法將那團至陽烈火給煉化掉。
元雨飛打定主意想要煉化那團至陽烈火,便將牙一咬,元雨飛散去了水之靈力,那團至陽烈火被解除了束縛,轟然一聲爆發了起來,釋放著被壓制許久的火焰。
“噗~~”
元雨飛噴出了一口鮮血,精神一下又萎靡了下去。努力集中著自己的精神力,開始執行火屬性功法,此時元雨飛的全身從外面看,已經變得赤紅,彷彿一塊燒紅的鐵塊一般。周圍的河水都開始咕咕地冒著泡。整個身體開始往外滲著鮮血,只是剛剛滲出體表,就被烘乾成一層血痂。
元雨飛體內的經脈再一次開始被毀壞,元雨飛終於知道,憑著自己目前的修為,根本就不能把這樣大的一團至陽烈火給煉化掉。如果能夠將這團至陽烈火給分解成一塊塊更小的火焰,也許還有煉化的可能。
元雨飛立刻收起了火屬性功法,再一次執行水之靈力,又費了好大的勁兒將那團至陽烈火給包裹在裡面。之後,有將剛才少許斷裂的經脈修復,然後這才開始嘗試是否能夠將包裹在水之靈力內的那團至陽烈火給分解開來。費了許久的時間,幾乎耗盡了元雨飛的精神力,但是卻依舊不能夠將那團包裹在水之靈力內的至陽烈火給分解出來一星半點。
元雨飛無奈,只好放棄了分解的想法,一時之間沒有了主意,精神也黯然了下來。元雨飛知道,如今的自己和失去了修為差不了多少。自己的大半修為都用來包裹那團至陽烈火去了,而所剩下的那點修為目前能夠釋放出築基期的法術,而且還不能夠持久。
從丹田空間內退了出來,出現在那片小樹林之中。此時的雨已經小了,卻依舊在淅淅瀝瀝地下著。元雨飛心情很是落寞,一邊壓制著體內的至陽烈火,一邊漫步在小雨之中,沒有目的地走出了樹林,向著遠方走去。仰首望著昏暗的天際,嘴裡呢喃著:
“天道?天道究竟是什麼?”
神情開始變得恍惚,那一幕幕殺戮的場面又閃現在元雨飛的腦海之中。原本壓制那團至陽烈火就耗費了元雨飛大半的修為和精神力,如今再一沉浸在天道的思索中,那僅存的一點兒精神力立刻恍惚了起來。
此時的元雨飛彷彿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人一般,大半的精神力本能般地壓制著那團至陽烈火,而剩下的那點兒精神力則是完全地沉浸了天道的思索之中。而且在她的意識中,總是閃現著那些自己曾經親手造成的殺戮場面,在她意識失控的局勢下,那些負面的情緒完全的爆發了。
恍惚地走在大地上,似乎有著意識,又視乎失去了意識。而實際上,受到嚴重創傷和精神力損耗過巨的元雨飛,此時的整個意識都處於混亂之中,如同一團亂麻理不出來一個頭緒。腳下在大雨過後的泥濘土地上,腳步都變得踉蹌。
“噗通!”
元雨飛摔倒在泥濘之中,又本能地從泥濘中爬了起來。身上的下品寶器琉璃衣已經被惡人谷那個元嬰後期大修士背後的全力一擊給毀掉,早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光華,此時更是渾身沾滿了泥濘。
恍惚著從泥濘中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繼續向前行走著,不知道行走了多久,在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座中型的坊市。
這是惡人谷勢力範圍的最外圍,在地界上已經接近了中原地區。雖然只是一座小型的坊市,惡人谷卻也給建成了一座小型都市的模樣。坊市的結界都是開啟的,只有城門可以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