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麗就傻眼了,想了許久也想不通,試著道:“這就奇怪了。她不關心這事嗎?”
周小渝搖頭道:“我不知道。”
許麗道:“這麼說吧。有線報,也有兇器。拔坤被抓時候帶著的兇器經過檢測,結果出來了,可以確認就是襲擊桂玲的刀。不過拔坤是個慣犯,他不承認,一口咬死撿來的。他的理由是,撿到的時候覺得刀很精緻,就隨身攜帶著了。這在邏輯上是成立的。那產自瑞士的軍刀確是精緻,經過擦拭,肉眼看不到血,一般人撿到有很大可能會收藏。而且拔坤還說,如果真是他行兇,他為什麼還帶著兇器。這個說法,在邏輯上也說得過去。”
周小渝有點緊張的道:“那代表什麼?”
許麗道:“代表雖然有物證了,全城的人也都知道他是個混蛋。但是他沒有案底。這種情況下如果他不認賬,不一定會強行定罪。”
“如果有人證就不同了。記得中午的時候當著杜總的面,我以有人親眼看到拔坤殺人為由,讓刑警隊立即抓捕。我指的人證就是你,你在現場,是當事人。我可以負責的說,就拔坤這個無業混混的名聲,帶著兇器被當場抓獲,只要你和桂玲小姐兩人中的任意一人說:親眼看見就是他。那麼這個罪就定了。他狗日的變鳥都飛不掉了。”
周小渝心想,原來這樣就可以破案了。隨即卻又想,抓到人是好事,但老闆怎麼沒有交代自己該怎麼做呢?
許麗又道:“你不要多想。杜總之所以沒有交代你怎麼做,在我看來,雖然段局找她談了,她卻是不確定該怎麼做,乾脆就讓你自己選了。”
她又道:“這樣說吧。人可以肯定是拔坤了,這個我擔保。當警察這麼多年,放過血的狠人我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拔坤不但放過血,還是個慣犯。用我們警察的話來說,拔坤是專門吃血飯的,這種人沒有絕對把握,警察從來不惹,所以他沒有案底。對於杜總來說,拔坤判不判罪無所謂,她恐怕更願意自己動手。但是對我不一樣,定了罪,大家都有好處,都有交代。”
周小渝總算有點頭緒了。聯絡起來想,段有德不想許麗“立功破案”,而許麗卻想急於“立功破案”。至於杜冰老闆是無可無不可,所以交給自己決定。
即將進入警局前,許麗做最後的努力:“小魚哥。我不要求你為我考慮,你不需要對我好。但我看得出來你很擔心桂玲。你摸著良心想,當時有多危險?那是個窮兇極惡的人,根本不守規則,讓他出來變數太大了。把握不好許多人要遭殃,反正我不建議讓拔坤走出這道門。你仔細想想。”
她一邊指指縣局大門,奧迪轉入其中。
周小渝從內心深處來說,其實已經被許麗說服了,他不想讓拔坤走出警察局,也不想由陳浩東和老闆親手來動用私刑。。。
縣局內中很寬,後院聚集了一堆樓房和場地,整合了許多機構。
許麗帶著周小渝走近一棟很陳舊的樓房,走道間燈光很明亮。
進入問詢室的時候,場面還是很正規的,沒見過面的拔坤坐在一頭,兩個警察在另一頭的桌子邊,警察和嫌犯之間隔著粗粗的鐵欄。
警察的桌上放著錄音機和攝像機,全程記錄審訊過程。
看到人進來,兩個警察起身道:“許主任。”
許麗擺手道:“坐坐。人我帶來了。”
兩個警察又坐下來,簡單的問了周小渝幾個問題,走了一下可有可無的程式,然後要求他隔著鐵欄指認。
許麗靠在牆邊,靜靜的看著周小渝,目中有著一絲期待。
周小渝理解她那種眼神,那是一種含蓄的狂熱,並不是想懲治罪犯的狂熱,僅僅是追求事件過程的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