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生尚未回答,宇文清河已說道:“會不會這人恨葉先生,又自知不是對手,所以尋身邊的人下手?”
“不會。”崔子龍用手指點了點桌面,說道:“若是尋葉大哥來的,殺了人後,為何悄無聲息地走了?換成是我,就會把屍體帶到顯眼的地方,而不是叫別人去埋了。”
這邏輯顯然說得通,宇文清河一時無言。
崔子龍又道:“李奉先身死,酒池肉林同來的心腹也死絕在竹林之中,這種情況,還剩下的高手首先要做的就是回到洛陽爭奪門中的大權。”
宇文清河年紀雖小,江湖經驗不足,但聰慧異常,順著崔子龍的思路說了下去:“竹林中幾方勢力都動手殺了酒池肉林的人,就算還有高手也不會留在得意坊裡,對這人來說,此地已是四面楚歌。”
葉雲生心知此事必有離奇之處,但線索太少,不知其中究竟。
他對三人說道:“聽檀溪三鬼的言論,酒池肉林能使出勾漏腳的人,如今只剩下東天將一人。且每次李奉先離開洛陽,都會讓其守在大蓋坊,看住老巢。”
如此一來,崔子龍和宇文清河都沒了頭緒。
他看向穆芳青,穆芳青卻在發呆,也不知想什麼去了。悲傷的神色中,竟給他一種莫名的感覺,好似堅硬的木頭,被蝕了木心,變得又輕又脆;只不過從外邊看起來,難以知曉。
他正想與她言語幾句,看看她對此事如何看,外邊傳來叫喚聲。
“漢水浪裡白刀李小二,特來向人間無用葉雲生討教武藝!”
崔子龍這方面經歷的不多,奇怪地問道:“這些人也真是……怎李奉先在時不來,偏偏這時候來尋你?”
葉雲生笑了笑,想到穆芳青的心情,笑容頓時變得有些彆扭。
“無非是我曾經名聲不響,且還惹人恥笑……再加上特別用心之人故意散播,引得江湖人來找我麻煩。”
“這是為何,就憑這些稀鬆平常之輩?”
“等我逐一打發了這些稀鬆平常的,那些難得一見的高手才會露面。”
“這得打到什麼時候?”宇文清河吃驚地問道,對這個江湖莫名的有些敬畏。
他看了眼青澀的小丫頭,換了身女裝,倒是順眼多了。
“打到大家都服你為止。”
他將酒葫蘆擱在桌上,對她使了個眼色,然後按著腰上的劍,慢慢悠悠地走出院子。
宇文清河提著酒葫蘆,跑到後邊取了兩壇酒,小心翼翼地倒進去,兩壇都倒光了,酒葫蘆還有些晃盪。她估算了下,再倒一罈,怕是倒不完,就提著酒葫蘆回到堂廳。卻見葉雲生已坐在原位,有那麼會兒,給了她一種錯覺——好似他從來沒有離開過。
葉雲生拿了酒葫蘆喝酒,或許是受穆芳青的心情影響,三人都沒有再說什麼,坐了半柱香,外邊又有人來邀戰。
葉雲生也不厭煩,走出去與那人切磋,一會兒就回來了,穆芳青已不在堂廳中。
崔子龍小聲地說道:“她什麼都沒說,回屋去了。”
葉雲生拿起酒葫蘆,又放下,對崔子龍說道:“再有人來,你幫我出去擋一擋。”
崔子龍馬上興奮起來,這是給他揚名立萬的機會啊!
可葉雲生隨後說道:“不是叫你去跟他們比武的。”
“啊?”崔子龍有些傻眼。
“想什麼呢!你若是幫我去對敵,打贏了,他們會說什麼?葉雲生不敢應戰,有個叫崔子龍的,卑鄙無恥,狂妄自大,勝之不武!”
“這……”
“他們來挑戰我,輸了心甘情願,但你出戰,就壞規矩了。他們不想跟你打,不打又丟臉,最後只會恨你。”
“那我拿什麼擋?還不如讓他們等著!”
“方才我不在,他們自是會等著,我既然回來了,不給一個說法,如何會消停?你就說我去解手了,嗯,早上吃壞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