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通到山後的暗道,還有哪一個適合放過去?”
“先生!此地是你多年的心血,這樣一個晚上,就要放棄了嗎?”
“你不懂,來的換成旁人,我都不懼,可這人是小神山觀雲真人座下弟子,曾經被譽為上清千百年都難得一見的劍道奇才,幾乎可與呂祖相提並論,他出現在此地,我不走,能守得幾日?只這一座盤蛇大陣,與你們這些江湖無甚跟腳的亡命徒,如何能與上清派較量?”
“先生,你同樣是神霄真傳啊,為何不尋師門援手呢?”
“哎,我早就被逐出師門了!”
“那為何不與這人解釋清楚?”
“解釋什麼?”賬房先生惱怒萬分,點了點周圍幾個頭目,讓他們回到中陣去。“他定是為了兔舍裡的女子而來,同時存了消滅我們的心思。再說,不管我現在是不是神霄派的人,對上清派來說,就算是曾經在神霄燒水煮米的火頭,也定會送去黃泉,不留一絲活路!”
親隨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裡暗道:“這些道士真個荒唐,同是修道之人,居然自相殘殺,冷酷如斯!”
卻說葉雲生翻出圍牆,許豐與沈孝扶著呂關清,後者已經神志不清。
葉雲生指著那邊的小院,帶三人過去,進到屋中。
屋主仍然躺在床上,氣息微弱。
桌子上點著蠟燭,光暗淡,幽小,照著桌邊的淺淺和宇文清河。
宇文清河撐著下巴,也撐著睏意,淺淺反而靠在桌上,已經睡著了。
聽見動靜,兩人俱都看了過來。
許豐和沈孝將呂關清抬入屋內,也不管屋子裡的人,一個拿傷藥,撕開衣物露出傷口,一個搭腕查脈。
葉雲生不好開口,其實兩人不過是在浪費時間而已,但要是換作他,也定會做一模一樣的事情。
甚至連線下來會發生什麼,他都一清二楚。
“葉大俠,救救我這個兄弟吧!無論你要我做什麼,上刀山下火海,我許豐都無二話!”
“他是‘逍遙雲刀’呂關清,是個堂堂正正,義氣深重的好漢子,葉大俠若是出手相救,我沈孝下半生做牛做馬,還你恩情!”
葉雲生苦笑道:“非是在下不願相助,實乃無能為力……這位兄臺斷箭在腹內已絞爛腸肉,除非仙人下凡,才可起死回生。”
許豐與沈孝心裡又何嘗不知呢,只是抱著萬一的希望,這時一經破滅,再加上苦戰力竭,不由得神色頹敗,萎靡不振。
葉雲生去打了兩碗水來,交給二人,並說道:“許兄、沈兄是為救人而入到其中,不可心灰氣餒,在下還要進去救出那些被掠女子,二位儘快恢復,此間諸事繁雜紛亂,千萬凝神小心。”
“等等,你還要進去救人?”呂關清忽然清醒過來,拉住了他的手。
“沒錯,在下乃上清派掌門觀雲真人座下弟子,這兔舍主人是神霄傳人,與我遇上,如何還會留在此地?”
“道長……我嫂嫂失手落在他們其中,請你務必解她困境……我命在旦夕,唯有此念,願嫂嫂平安脫困,只要道長開金口應我,我必含笑九泉,下輩子銜環結草,報答道長大恩大德!”
葉雲生抱拳說道:“若是人在其中,我定當全力救她出來!不知兄臺嫂嫂姓甚名誰,是何模樣?”
呂關清面如金紙,雙目放空,似看著記憶裡的那一對神仙眷侶,笑而說道:“道長亦是江湖中人,想來聽過‘蘭英神女’的名號,我這位嫂嫂,就是‘蘭英神女’穆芳青!”
葉雲生呆了一呆,那可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前輩!亦是年少時,愛慕仰望,盼能會面的名人!
他點頭說道:“若是這一位,我見了,必不會認錯,兄臺放心去吧。”
呂關清聽了此話,當真含笑閉目,嚥氣而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