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客行看局面對方子墨與張晴子不利,就帶著謝鼎與林老鬼兩人,繞了過去,飛身下馬,回身挺槍抖出無數槍影,嘴裡喝道:“嫂嫂,你先走!”
張晴子見馬跑來,又使了那一招追光斷影中的招式,雖身子不能跟上,但劍光犀利卻讓身邊的人為之一退。她趁機翻身上馬,脫離了戰圈,一邊策馬而去,一邊回頭高喊:“小楚,把你方大哥給我安全帶出來!”
楚客行下馬後,威勢一漲,他拿槍歷來不喜多話,前面兩次開口都只為讓張晴子安然離去……這時又厲聲喝道:“今日擋我者死!”
他這一杆大槍最擅群鬥,無懼人多。先後拜師多位名家,後到長安遇上方子墨,幾人組建了信義盟,一邊替人轉運物件,一邊研習槍法,到定風波劍會,已是將所學槍法融會貫通。可刺牆上飛蠅而不破牆面,兩人合抱的老槐樹,一杆子就能掃斷。
謝鼎以一手當塗劍法號稱長安劍王,也只能在槍勢之外糾纏,入不得槍圈半步。血肉屠夫林老鬼刀法實際管用,殺招不顯,一顯就是血肉紛飛,之前張晴子便是一招不慎被砍傷了腿。這個時候也不拼命,只拿住了守勢,不讓大槍滑開護身刀。
拿不下這兩人,楚客行並不戀戰,長槍本就是一往無前的兵器,任由謝鼎與林老鬼在槍勢之外伺機而動,只拿了槍逼開兩人,轉身來到方子墨邊上,連出三槍,挑飛了三名洛陽來的江湖漢子。
他這一手挑槍式乃定風波劍會後在江湖流浪時所創,已至大成,自號“單手挑天下”。雖不及楚霸王的單手十八挑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當今武林,睥睨縱橫,亦是少有人敵。
那邊原本抵擋方子墨長劍的野狐子見他這般威勢,連長安劍王與血肉屠夫都近不得身,有心要接他一擊大槍,便躍身迎來,說道:“莫要猖狂,貧道來會一會你!”
楚客行不與他言語,槍身抖動,滑桿子四五下,抖開拂塵,勁道直入野狐子體內,這道人十分狼狽地滾地翻了出去,作勢了一會兒也沒有爬起來。
謝鼎眼看楚客行就要對付自己的兩名手下,再顧不得,運足了全身內勁,挺劍連切槍身,打得火星四射。楚客行反手就是一招挑槍式,挑得謝鼎手中長劍悲鳴不已,雖拿捏著長劍未被挑飛,但整個身子歪斜地退了出去,面色泛紅,已是身受內傷。
不過,楚客行也不好受,內勁相擊,氣血翻湧,槍勢走盡,被看準時機的林老鬼側邊突入,在腰身上砍了一刀,肋下血流如注。
驚覺受傷,楚客行咬牙不退,在林老鬼飄身而撤的瞬間,回槍擰身,槍尾杆兒旋轉著追了過去,捅在林老鬼胸前,打他飛跌到了碑林中,撞碎了幾塊石碑。
他一刻不停,好似根本就未曾受傷,大步而前,端槍就刺,連殺圍著方子墨的幾名江湖漢子……最後一名謝鼎手下見勢不妙轉身就逃,被方子墨凌空一劍,送去了地府。
“小楚,威風不減當年。”方子墨收了劍,微笑著說。
楚客行自懷裡拿了一瓶止血散,倒在傷口上,也不包紮,對他說道:“對付這幾個就受了傷,惹哥哥笑話了。”
“咱們兄弟多年不見,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先離開這裡。”
“天黑前趕到無憂谷,大家一起喝個痛快!”
兩人說話間就走出了莊園,方子墨內力不如平時充沛,沒有聽清,但楚客行卻是聽到了一陣風聲從身後追了過來,連忙回身,一槍刺了出去。
槍尖猛遭大力,從來一往無前的楚客行,居然被逼著退了一步。
方要細看,身邊方子墨已經開口,神色從容地說道:“原來是南海懸佛駕臨,大師一別多年,近來功力大漲,可是來與方某一分高下?”
九難仰天大笑,壓制不住的興奮從雙眼中噴射而出,說道:“方子墨,我這七年念念不忘,做夢都在和你比劍,今天終於能再比過,和尚我心裡實在是高興!楚客行,你要打可以,等我先和方子墨比完劍,你想怎麼打都行!”
他說著,忽然發現方子墨氣機貧弱,不由得皺眉問道:“你需要多久才能恢復內力?”
方子墨估算了一下,平靜地說道:“約莫一個時辰。”
九難又認真地問:“精神可好?”
方子墨笑了笑,從容說道:“一個時辰就夠了。”
九難這才哈哈哈地笑了起來,說道:“好、好,我等你一個時辰。來,入裡邊打坐。”
楚客行看著方子墨,方子墨對他說道:“既是公平比劍,小楚你就在邊上觀戰吧。”
“好。”楚客行放心不下,問九難,“輸贏如何?”
九難已走進了莊園,根本不擔心方子墨離去,一來方子墨不是言而無信之輩,二來他心裡念著七年前的定風波劍會,當時打了個平手,這七年來心心念念要分出高低,剛才方子墨見了他就說出他心中所想,定是也有和他一樣的念頭。
“和尚我今天不會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