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麟身形巨大,始終立如木柱,瞧著劍鋒,眼光輕蔑,右掌抬起之際,便將那劍夾在手指之間,噹的一聲,長劍登時斷為十餘截,孫麟飛出一腿,踢在那人小腹之上。那人大叫一聲,跌出丈外,一時之間爬不起身。
這一變故不過轉瞬之間,眾人刀劍尚未砍至,那人已摔跌出去。
餘下眾人不敢怠慢,刀劍斧錘一一使來。孫家兄弟大喝一聲,並排應敵,山路狹窄,豪傑雖眾,卻難以進攻開來。
陳平遠遠瞧見眾人械鬥,衝著李湛道:“湛哥哥,那四人把住了路口,這夥人斷然衝不過去,咱們該如何應付?”
李湛道:“別人鬥陣,咱們看著便好。”
陳平道:“可是,可是他們這樣攔路,咱們也無法前行不是……”她心中想著李湛破案之事,唯恐被那四人攔住道路,無法進到莊子裡,到時候可就糟糕的緊。只需要李湛說上一句,她便會衝將上去,掃出障礙。
李湛聞言,怎麼會不知陳平所想,心中登時暖暖。他自幼做事,大都被人否定。父親、母親、兄弟無一例外,所有人都當他是個異類,一個充滿幻想的人。
唯有陳平,對他毫無猶豫的信任。這也是李湛害怕陳平的原因,他害怕因自己的信念而導致陳平失望,他害怕自己無法給予陳平任何承諾。所以,他一直選擇逃避,直到逃無可逃。
理想和現實之間,永遠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李玩曾經說過:要體驗人生,就要充滿理想,相信現實。
這是一句虛無縹緲的話,捉摸不透。許是某天,理想就會被現實打敗。
但是現在,李湛只覺得陳平這樣跟在自己的身邊,就是最美的現實,千金難買。或許,從這一刻起,自己沒有必要在逃避這個現實。
李湛想要說些甚麼,但是一張口,又停了下來,那種暖暖的現實轉瞬即逝。
陳平是誰,自己十分明白。自己是誰,李湛也十分明白。就是因為真真切切的明白,所以,李湛才會無法說出心中的那段似水柔情。
尷尬,李湛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尷尬。向來言辭犀利的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好在蘆生成了救命的稻草。
蘆生道:“我倒是十分好奇,你們說過,聞道遠是個無所不知的人,那為何他不知道這本書是雲大俠所有。聞道遠又是從哪裡得到這本書,他得到了這本被盜的書,為甚麼不自己閉門研究,反倒請了這麼多人前來。李兄,傅神捕,你們兩個比我聰明的緊,這一路上我都糊塗的緊,不知兩位可否給小道兒一個解釋。”
李湛思緒拉了回來,蘆生的話,是根救命的稻草,李湛慌亂躲避陳平遞來的柔情,介面道:“我也想過這些問題。首先,盜書之人絕非聞道遠。否則他絕對不會如此明目張膽,惹來煙雨樓,聞道遠應該是從咱們追尋的那人手中得到《玄機策》一書。第二,他肯定知道《玄機策》是煙雨樓的藏書,否則,他不會下貼邀煙雨樓。之所以這麼做,是想要煙雨樓知道,書在他手中,而他只是想要破解書中奧義之人
。至於他為什麼又邀請這麼多江湖人士,或許混淆視聽,或許還有其他秘密。這些事,只需要見到聞道遠本人,便可一一知曉。”
雲泰道:“可是為何他會將信函交給火部,而不是直接給我們明部?”
傅帆道:“聞道遠這個人做事,自有他一番道理。這個人聰明絕頂,絕對不會莽撞行事,自得居手中握著這麼多江湖中的秘聞,若非如此聞道遠為人縝密,只怕‘一竅不通’這個名號早已不復存在了。”
廣個告,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竟然安卓蘋果手機都支援!
李湛道:“所以,咱們需要儘快見一見這位江湖名宿。”
前方道路罵聲高漲,‘奎山四獸’攔住道路,眾豪傑衝之不過,又傷了幾人,只得揚聲叫罵。
陳平先前疑慮,李湛避而不答,此時聽到李湛說務必要見聞道遠,當即抽出軟鞭在手,道:“湛哥哥,我來!”
她的話音剛落,身子已飄離馬背。
身輕如燕,掠過眾人,半途無力,在一名青年頭頂一踏,那青年揚聲叫罵,陳平聽著,咯咯一笑道:“借你肩膀一用。”話音未落,長鞭已舞至‘奎山四獸’面前。
陳平鞭法迅疾,四獸未及反應,便被長鞭掃中面門,登覺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伸手抹去,血跡斑斑,原來已被那長鞭掃出一道血痕來。
四獸方才逞兇,面對一眾豪傑不落下風,十分得意,卻不料被這少女一鞭傷了四人,登時氣急敗壞。
孫龍當先叫罵道:“好個喜娘皮,今日若不將你大卸八塊,我們兄弟便無任何顏面。”他一聲招呼,雙掌勁出,直取陳平咽喉。。
餘下三獸,交錯胸前,作勢圍將上來。
陳平但覺疾風鋪面,掌力未到,勁風先至,心中不禁喝了一聲彩,想不到這莽撞漢子居然有這等功力,怪不得能夠連傷數人。
陳平不敢怠慢,紅紗裙隨風飄蕩,玉手一抖,軟鞭在半空中畫成無數圓圈,纏上孫龍手臂,嘴角帶著一抹玩味般的笑容。在她看來,孫龍四人不過孔武有力,若論武功招數,變化無常,自己的鞭法絕非他們所能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