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弟子猛見燕鎧被制,俱都驚愕不已。綠顎更是直接驚撥出來:“哎喲,是燕師弟!”
將離紅暗叫糟糕,本來主持劍陣念想著那面具男子能夠前來施救之時,將他也困於陣中,那想到這人心思竟是這般狠毒。
六人稍稍分神,白髮男子又豈會不知,身影微晃,反手就是一拳。綠顎情急之間欲待格擋,哪裡來得及,拍的一聲,腹部上已吃了一記,一個踉蹌,險險跌倒。
將離紅權衡利弊,大驚,叫道:“快守住劍陣!”
但聽得接連三聲悶哼,金鳳、禽華和右側的弟子三人各自都吃了一掌。
將離紅見眼前黑影閃動,迎面一掌劈來,掌影好不飄忽,不知向何處擋架才是,情急中袍袖急振,向來人胸口橫揮出去。
將離紅武功為為百花谷首徒,這一拂實是非同小可。白髮男子過於輕敵,竟被他袍袖拂中,胸口一疼,急忙運炁護住,左手翻上,已抓住袍袖,跟著右手直取將離紅雙目。
將離紅奮力回掙,紅衫斷裂,同時左側女弟子和綠顎二人劍招齊到。黑衣男子一招得勢,自是狂妄之極,渾然忘了這陣法的奧妙之處,一擊不中,竟抬起手掌欲將刺來的劍鋒夾住。不料手觸劍刃之時,頓覺一股強大的氣勁自劍身傳來,心中暗叫不好。待要收手,已是不及。
“啊”的一聲慘呼,那白髮男子手指已被削去一截,幸得他反應極快,又有道炁護住,否則這整個手掌便是不保了。
“住手。想要這小子活命,我勸你們放下手中寶劍!”面具男子見到白髮男子勢微,連忙揚聲喝止。
綠顎有了前車之鑑,唯恐那白髮男子再傷自家弟子,這一次卻沒有分神。長劍一揚,直指白髮男子咽喉。
六方寂滅劍陣轉動之際,首即是尾,尾也是首,首尾呼應,交相應敵。此時綠顎為劍陣打頭,劍招凌冽,比之金鳳過之而無不及。
白衣男子顧不得手指傷勢,閃身讓過一招,卻落入禽華遞來的一劍之下。
“嗤”
腰間衣衫被劍鋒掃中,碎開一道口子。
面具男子一聲冷哼,手指掐再燕鎧脖頸之間:“你們……誰在動,我便將他殺了!”
將離紅心知此時若是想從那人手中救下燕鎧,實屬不易。一旦撒手撤了劍陣,那面具男子亦不會輕易放下燕鎧。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將離紅縱然想要搭救燕鎧,奈何更不能讓這五名師妹搭上性命,此時唯有將白髮男子拿下,繼而對那剩下兩人施壓,或有救出燕鎧的可能。
是以她一直凝神靜氣,主持陣法,心中毫無波瀾,變換陣行,欲將白髮男子逼於當下。
白髮男子看出將離紅之意,冷哼一聲:“一命換一命,倒也夠狠的!好……我便來會會你們這劍陣威力!”他手掌連點兩下,將燕鎧丟在地上,令那女子看管,身子一側,便已到了陣中。
劍陣被他猛然衝進,劍招稍緩,白髮男子乘隙而
走,將離紅仗劍想攔,卻被那面具男子翻袖擋下,
白髮男子拖出劍陣,大口喘息,回視周身,身上衣衫已被刺出了十多個口子,腰間和後背亦被劃破兩道血痕。
將離紅收劍護陣,連叫:“這人厲害,齊佔原位。”但面具男子東閃西晃,片刻之間連下七八招殺手,各人抵擋不遑,哪裡還布得成陣勢?只聽格格兩聲,金鳳手中長劍已被他拔去折斷,拋在地下。禽華、綠顎雙劍齊出,連綿而上。
這離鏡宗的劍法變化精微,百花弟子所用劍招雖然沒有季康那劍法的凌厲氣勢,但因陣法加持,道炁流轉之際,雙劍連勢,威力極盛,面具男子倒也不敢輕忽,凝神接了數招。
金鳳乘這空隙,站定“上”位,飛身揮掌發招,接著諸人也各佔定方位,三柄長劍從不同方位襲來。
面具男子道炁鬥勝,呼呼呼呼四招,盪開周身劍招,笑道:“好傢伙,原來離鏡宗死掉的老鬼給你們這些女娃娃留了這麼一手本事!”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但手上與各人劍招相接,已知情勢大不相同。
這六人每一招發來都具極大勁力,遠非六人各自為戰時之可比,六人修為雖不及男子,混在劍陣當中,便是不惑的高手,也是很難脫身,當下展開神通,在陣中滴滴溜溜的亂轉,身形靈動,掌影翻飛。
這一番酣鬥,比之六人合戰白髮男子又自不同,將離紅深知此人修為甚好,是以催動劍陣加速,而男子自接了幾招之後,仗著道炁雄厚,雖未受傷,卻也不敢輕易出手,縱開身形再劍陣當中遊走,一時間不知有多少個人影在賓士來去。百花弟子牢牢佔定方位,奮力抵擋,知道只消一人微有疏神,六子今日無一能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