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五”說的這番話淺顯易懂,沈牧一聽便聽的明明白白,想想也是,如果有人什麼仙法都能用的話,那還讓旁人怎麼活?
五行相剋,生生不息。
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規則,海納百川納的終究還是水。
道炁和武功套路不同,炁是存在於身體內部的先天之物。武功套路可以集百家於大成,八部神通以炁為引,有各自蘊含自然相生相剋的本源,自然無法同時相容於體內。
便是真有這種異人存在的話,估計也活不到成年便會死於非命。
鋒芒畢露,會讓多少人恨之入骨!
而寧寒之所以不讓沈牧提前修行八部神通,也是有他的苦心。
若是沈牧此時學了水部神通,稍晚一些發現並不適合自己,那豈不是荒廢了一個可造之材。
寧寒對沈牧寄予厚望,沈牧修行相較於眾多道修,入門很晚。但其聰慧過人,又肯吃苦耐勞,堅持不懈。就憑他能夠鬥敗七星寨這件事去看,旁人絕對沒有這等魄力。
修道並非依修行者的年齡看高低,更不是非要衝孩童時期學起。悟性是首要的,其次靠得是緣。
山坡上下三場對陣,數無憂於邀月三人最為精彩,也最為險要。
邀月連番變招,始終無法拿下無憂,揚聲喊道:“迎月,變陣!”
迎月心中洞明,當即默唸口訣,道炁充盈於八卦陣中,那八卦陣的綠色光芒陡然轉亮,耀眼非凡。八卦轉動,六十四番卦相一一變幻,隨著八卦轉動的流光四溢,一條水龍憑空而起。
那水龍比之方才於龍澤鬥法時的更大一分,遊走於空中,引的山林風聲呼嘯。
寧寒道:“這婦人應是蛻凡巔峰,若非她看著先天八卦的陣法,絕不能使出這等水部神通來!沈牧,你用眼睛去看她們身上道炁的流轉,用心去感受她們如何靈巧操縱這五行之靈為己所用。”
沈牧聞言,凝神靜氣,雙眼盯著場中萬物一舉一動。此時他眼明心亮,再看那水龍之時,忽然發現龍身之中有無數瑩瑩流動的光線,那些光線如同人體內的血脈四通八達。只是那熒光和水流的顏色一般,若非入得玄境,肉眼實難分辨。
沈牧道:“五叔,這水龍厲害的緊,那道長能否擋住!”
寧寒道:“境界差距太大,這等道法對無憂先生毫無壓力。若是無憂精通八部神通,這三人根本毫無抵抗能力!”
沈牧道:“境界的壓制會有這般明顯麼?”他聽的很是奇怪,為什麼自己沒有感受到境界帶來的威壓感覺。
寧寒道:“道修九境,每躍一級都是質的變化,對於道炁和道法的認知也會更加深入一分。人的炁因境界的提升而改變,就好像年幼的兒童逐漸成長為魁梧大漢。你認為一個孩童去挑戰一名大漢會不會有壓力?”
沈牧恍然如夢:“原來當時面對邀月她們心中莫名升起一種恐懼感是這種原因!”
他二人交流之際,那水龍已經連續噴出數道水柱。無憂運轉道炁護體,形成一面防護罩,那水流又如何傷的了他。
迎月自知無憂有不惑玄炁護體,這般攻擊對無憂來說基本無效。不過,迎月並沒有想要依著道法取勝。
只見她詭異一笑,劍指輕劃,那水龍盤旋數週,衝著無憂周身纏繞而去。
水龍氣勢磅礴,於無憂那瘦弱的身軀形成顯明的對比。
盤龍,比之巨蟒的纏繞更具氣勢。
龍吟之際,山風呼嘯,飛沙走石!
無憂見那水龍栩栩如生,極具氣象,頗為感嘆:“好龍兒,若是我家小灰尚在,可將你學來於它玩耍!”
小灰是無憂的那隻灰貓,本是伶俐可愛,奈何前些日忽然害了病,任無憂如何用藥。小灰終究還是去了……
也許這就是緣份盡了!
正是因為小灰的死,才能無憂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人,跳不出五行之外,逃不出命運使然。
寧寒的到來,自有天的定數。而自己,則應該學會放下,有些自然而然的順理成章!
這或許就是無憂的道!
水龍一時困住無憂,邀月、印月仗劍在手,劍尖指天,默唸口訣。
但見半空中霧氣茫茫,不知是不是因為夜幕降臨而起了霧。
霧氣越來越濃,沈牧站在下方,頓時瞧不清霧中的情況。乳白色煙霧,繚繞,蒸騰,彙整合雲朵,碩大一片白雲,一半鑲在天空中,一半粘在山峰上,雲霧中只能聽到龍吟聲震耳發聵,又見幾道黑影再大霧中穿梭不停。
寧寒見到霧起之時,神色凝重:“這是水部神通“霧裡探花”!”
沈牧道:“五叔,何謂“霧裡探花”。”
寧寒凝眉道:“便是用水部神通,化水為霧。將自己藏身其中……不對,不對!”寧寒沉吟片刻,忽道:“這不是“霧裡探花”,她二人境界並沒有無憂高,用這種道法隱藏身影根本毫無意義。這是……這是“暴雨寒霜”,哎喲……不好,無憂可有的受了!”
寧寒這話將將說完,沈牧忽覺得一陣寒意,冷嗖嗖的,這股透骨奇寒直擊人心,沈牧連忙運炁抵擋,又想起寧寒無法抵擋,便將自己體內道炁熱流運轉於掌心,貼在寧寒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