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開頭要從一個古老的傳說開始,在中國民間流傳著一個古老的傳說,人死後分三魂七魄,若靈魂未得到妥善安頓,將繼續遊歷塵世間,危害一方,特別是在偏遠的農村,經常傳出有厲鬼害人等惡性事件發生,方壩鎮卻是傳出厲鬼害人的重災區……
我叫楊刀官,20世紀60年代初出生於四川一個偏遠的農村男孩兒,五官還算清秀,面板黝黑,髮型與雞窩無二,山裡長大的野孩子嘛可以理解。爺爺說我小時候愛生病,為了好養活父親給我取了一個賤名“刀官子”,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意思,我記事起就未曾見過我的父母,自幼跟著爺爺相依為命,住的地方嘛就是南方農村標準的青瓦土坯房,我爺爺是當地有名的陰陽先生,但凡誰家有紅白喜事,都會讓爺爺看看日子,尋個好兆頭什麼的,而我也經常跟著爺爺走家串戶,不為別的,就為在這窮山溝裡能跟著爺爺去別人家吃頓飽飯。
啪,一巴掌狠狠的抽在我的屁股上,我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不知所措的從夢中醒來。
“還在睡!”爺爺站在床邊的一臉嚴肅的質問著我。
“這不剛天亮嘛,你再讓我睡會兒唄。”我沒好氣的回應著爺爺的話。
“天剛亮?你看太陽都出來了。”說完爺爺轉身走出了房門。
我極不情願的起床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門,看著遠處的山山水水,大口的呼吸著清晨的空氣,遠處幾家村民的煙囪裡,正冒著嫋嫋青煙,估計他們在燒火做飯。
飯後至廚房門口看見了爺爺,他一席中山裝,揹著一個黃色的公文皮包,正擺弄著他的摩托車。不用說,爺爺肯定又是要去給誰家看日子了。正當我轉身準備進房間繼續睡覺時,爺爺叫住了我“刀官,都二十歲的人了,別一天吃了睡,睡了吃,要不跟著爺爺學點手藝也好,以後我不在了,我們家傳下來的這些手藝不是後繼無人了嗎?”爺爺一副看似嫌棄卻又語重心長的話,直逼我的內心深處。
我隨口應了一聲“嗯”。
“來吧,上車,今天和爺爺走一趟方山七隊,有一位姓高的老人過世了,請我去給他看看陰宅。”說完,爺爺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眼裡充滿了期待。
“好!”我冷冷的回應了爺爺一句,大概是爺爺吵醒我美夢的原因,我還有些餘氣未消,不過是爺爺的要求,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去。
來到方山七隊一家高姓人家後,最顯眼的要數堂屋中間擺放的一口黑色棺材,棺材下方的清油燈隨著微風左右擺動,彷彿隨時可能熄滅一般,棺材頭擺著一個米鬥,上面插滿了香燭。
“喲,楊師傅,我還正說找人來接您,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一位三十來歲滿臉憔悴的男子,大步朝我們走來,並恭恭敬敬的給我和爺爺遞了一隻香菸。
“反正也沒什麼事,吃過早飯就來了。”爺爺一邊點著手中的香菸,一邊回應著這名中年男子。
“那快請屋裡坐。”中年男子笑著對爺爺和我說道。
“還是先辦事情吧,辦完事情再坐也不遲。”話語間爺爺口中的香菸煙霧,隨著舌尖不規則的擺動著。
中年男子還是一副客客氣氣的樣子,開始說起了去世老人的情況。老人剛滿60歲,是其父親,於前天晚十一時去世。老人五十八歲生日時告訴其子,希望死後被埋在卡子灣一帶,可去世的前幾天,又忽然告訴其子百年之後希望被埋在風天梁,這是老人的遺願,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中年男子一臉無賴的看著爺爺。
“這個好辦,燒稻草,老人床上的稻草,看第一縷青煙方向就知道了。”話說完後,我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搶爺爺的風頭。
爺爺撇了我一眼,告訴這位男子道:“不妨一試。”
中年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看了我和爺爺一眼,質疑的問道:“這樣可以嗎?”
“可以,找一個避風的環境,拿一件老人的貼身衣物和稻草一起燒。”爺爺斬釘截鐵的告訴男子。
這一刻男子沒有遲疑,轉身便朝著老人生前的房間走去,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萬一老人生前睡的床,不是稻草鋪墊的,那又該如何呢?”爺爺嚴肅的詢問著我。
“沒有萬一,我們這裡祖祖輩輩都是用稻草鋪床睡覺的,怎麼可能有人睡得起床墊這種高階貨,那是城裡人的專屬,是吧?爺爺。”我心虛的回答著爺爺的提問,早知道我就不開口回答那男子的疑問了,搞的我現在也不至於這樣被動。
“既然要學,就要學精,不能半吊子。”爺爺慈祥又鄙視的眼神,再次望向了我。
大約過了半小時,那名中年男子跑了回來,迫不及待的告訴爺爺“楊師傅,青煙飄向了卡子灣。”
“那好,去一趟卡子灣。”爺爺揮手對男子說道。
來到卡子灣後,灣裡有條雨水沖刷的小溪,小溪兩邊都是農民的莊稼地,不是什麼風水寶地,不過選塊地做陰宅也挺適合的。